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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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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了头。说:“是的,我想他有那东西。”

“现在那部电台、那本书、那份密钥都不见了,你知道它们在哪里吗?”

“不知道,”她说。她内心显然很恐惧,赶忙说:“我敢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我讲的都是实话。”

“好了,我们相信你。你知道沃尔夫可能去哪里吗?”

“他有一个家……在橄榄街。”

“想得对,还会去哪里?”

“阿卜杜拉家,他有可能去了阿卜杜拉家。”

“知道了。还有呢?”

“他的堂哥们那里,他们住在沙漠里。”

“能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们?”

“没人知道,他们是游牧民。”

“也许沃尔夫会知道他们的活动区域。”

“我想这有可能。”

范德姆眼睛紧盯着索吉娅。她这会儿不再像个演员,想装也装不出来。她完全垮了,不仅意志垮了,而且背叛了她的朋友。她讲出了她知道的所有秘密,那些全是实话。

“回头见。”范德姆说完就出去了。

那位女军官将写有萨达特详细住址的一张纸交给范德姆后就进了关索吉娅的小四室。范德姆接过那张纸后就急忙进了一间办公室,杰克斯正在那里等着他。

“海军给我们派了几名潜水员来,过不多久他们就会赶到。”杰克斯说。

“很好。”范德姆上一支烟接着说,“我命令你去袭击阿卜杜拉的寓所,我去逮捕萨达特。为防万一,派几个人去橄榄街沃尔夫的房子里搜查一下,不过我想那里查不出什么来的,你对参加这次行动的人讲过话了吗?”

“讲过了。我对他们说我们找的东西是一部无线电发报机、一本《雷别卡》和一份介绍加密的材料。”

范德姆看了看在场的人,发现里面有埃及警察。

“为什么让这些没见的阿拉伯人参与搜捕小队,”范德姆气乎乎地问。

“这是博格中校的主张,是出于礼仪考虑,长官。”杰克斯很正经地回答说。

范德姆只得把气压在心里。他对杰克斯说:“你搜查完阿卜杜拉家后立即到索吉娅的船上与我会面。”

“是,长官。”

范德姆将烟蒂熄灭说:“走吧。”

外面阳光灿烂,太阳已升得很高,十几辆吉普车排在一条线上。杰克斯简明扼要地向参加行动的人作了指示,然后又朝范德姆了头,那些人马上登上吉普车就出发了。

萨达特的家离开罗市郊约3英里,住房很普通,院内有个小花园。4辆吉普在他家门前嘎然而止,士兵们跳下车来就把房子包围住,并开始在院子里搜查。范德姆敲响了前门,只听一只狗汪汪乱叫。范德姆又使劲敲了几下,门很快就开了。

“你是萨达特上尉?”

“是的。”

萨达特很瘦,中等身材,留着小胡子,身穿一身上尉服装,好像是准备外出。

“你被捕了,”范德姆说。他把萨达特推回到屋里,这时又一位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他是什么人?”范德姆问。

“是我弟弟塔拉特,”萨达特说。

范德姆看了看萨达特,看到这位阿拉伯人很镇静,仍保持着一副尊严,但也可以看出他内心有紧张。他害怕了,他怕的不是我范德姆,而是怕蹲大牢,还怕别的什么?

今天凌晨柯米尔和萨达特是怎么商量的呢?起义军需要沃尔夫帮助他们与隆美尔取得联系。他们会不会把沃尔夫藏起来了呢?

范德姆问:“哪间是你的卧室?”

萨达特指了指,范德姆进去了。这是个很简陋的卧室,地板上有一张睡觉用的垫子,衣架上挂着一件阿拉伯长袍。范德拇指着两个英国士兵和一位埃及警察说:“行动吧。那几个人立即开始搜寻。

“这是什么意思?”萨达特心平气和地说。

“你认识亚历山大·沃尔夫?”范德姆问。

“不认识。”

“他还有个名字叫阿哈米德·拉哈曼,但他是个欧洲人。”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很显然,萨达特是个意志坚强,难以对付的人,不会轻易就被攻破并交待出他所知道的情况。几个人把这间卧室翻了个乱七八糟,什么也没发现。范德拇指着隔壁说:“那间屋是干什么用的?

“我的学习室……”

范德姆走到门前伸手就要开门。

萨达特说:“不过家中的女人都在里面,你得让我先对她们打个招呼……”

“她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打开门。”

范德姆让萨达特先进屋,随后他也进去了。屋里根本就没什么大人,只是后门开着,像是有人刚从那里溜出去。这样很好,院子里全是士兵,谁也别想逃掉。范德姆看到桌上有把军用手枪,手枪下面压着一些用阿拉伯语写成的手稿。他走到书架前查看了一下,没发现有《雷别卡》一书。

隔壁传来一名士兵的叫声,“范德姆少校!”

范德姆朝着声音的方向进了厨房,看到一名上士军警站在炉灶边,一只看家狗朝着他汪汪直叫。范德姆把狗赶开,那位上士从炉灶里拽出一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无线电发报机。

范德姆看了看紧跟其后进到厨房的萨达特,看到他脸上露出痛苦和失望的表情。这就是他们的交易,以保护沃尔夫的条件得到了这部电台。这是否意味着沃尔夫还有一部?或者说沃尔夫需要发报时就到萨达特这里来用这部发?

范德姆对上士说:“干得不错。把萨达特带到司令部去。”

“我抗议。依照法律,埃及陆军军官只有在犯有制造混乱罪的情况下才被拘留,而且要由下级军官来看管。”萨达特似乎是理直气壮地说。

站在一旁的一位资历较深的埃及警察说:“他说得对。”

范德姆心里又一次骂博格,骂他让埃及警察参与这次行动。

“法律还规定犯有间谍犯的人要处死刑。”范德姆对萨达特说。他对上士军警说:“用车把他送走。搜查到此结束。要以间谍罪名对萨达特进行判决。”

他又看了一下萨达特,只见他脸上的痛苦和失望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思考,像是在计划自己怎样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准备壮烈牺牲,名垂千古。范德姆想:这人够水平,具有政治家应有的气质。

范德姆走出房子上了吉普车。过了一会,他的司机上来了,范德姆说:“去扎马莱克。”

“是,长官。”

当范德姆来到索吉哑住的地方时,潜水员的工作已经结束,正站在岸边脱潜水衣。有两个战士从尼罗河底拽上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潜水员们在河底用绳捆住尸体,然后就浮上水面。剩下的工作与他们就无关了。

杰克斯走到范德姆跟前说:“你看,长官。”说完就递给他一本被水浸透了的书,范德姆看到封面被撕掉了,又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确认它就是《雷别卡》。

电台送给萨达特,用作密码的底本被扔到河里。范德姆记起船上烟缸里那刚烧过纸的纸灰,心想,沃尔夫是不是把密钥也烧掉了呢?

在他迫切需要向隆美尔发报的时刻,他为什么把这三样至关重要的东西都处理了呢?答案只有一个。他还有一部发报机,还有一本《雷别卡》,还有一份密钥。但是不知藏在哪里。

士兵们把尸体捞上岸后就把它放在那里,退到一边去了。范德姆低头看了看,看到史密斯的喉部被捅了几刀,这几刀很厉害,几乎把他的头和身子分了家。那个公文包用绳子缠得紧紧的,范德姆蹲下来解开绳子并把包打开,里面装的全是香槟酒。

杰克斯惊诧地说:“我的天哪!”

范德姆说:“真惨!他被刺死后,就被这个沉重的箱子坠到河底去了。”

“畜牲!”杰克斯愤愤地骂了一声。

“那把刀子非常锋利。”范德姆下意识地摸了摸面颊。几天过去了,长出来的胡须已将伤口遮盖住。

“我想,你还没发现那家伙。”范德姆对杰克斯说。

“什么也没发现。我带人到阿卜杜拉家授了一遍,没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回来的路上又到沃尔夫在橄榄街的寓所里搜查了一下,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在萨达特家里……”范德姆突然止住话音设再说下去。他感到,沃尔夫处处在捉弄他,而且每次都得手。看来,想捉住这位在逃的间谍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也许我们又要失败,”范德姆说。他摸了一把脸,觉得眼皮有些发紧。他一昼夜没有合眼,脑袋发胀。站在这具可怕的尸体边上有什么用呢?从它身上什么也得不到。

“我想回家睡上一会儿。”

杰克斯听到这句话后眼睛瞪得圆圆的,非常吃惊。

范德姆补充说:“睡上一觉,我的脑袋会更清楚些。下午我们再对抓起来的那几个人审问一次。”

“很好,长官。”

范德姆回到车上,司机将车发动起来。车驶过大桥,然后顺着岸边的路行驶。他突然想起索吉娅提供的一个线索:沃尔夫的游牧民堂兄弟。他一定是去找他的游牧民堂兄弟去了。可是谁知道他们在哪里呢?沃尔夫会找到他们,因为他可能了解他们活动的规律。

吉普车在家门前停下,范德姆从车上下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他告诉司机,“算了,你还是进来坐坐吧。”范德姆领着司机进了门厅,然后指着厨房说:“我的仆人加法尔会给你做饭吃的,但你别像对待别的埃及人那样对待他。”

“谢谢,长官。”司机说。

门厅的桌上有一堆信件,最上面的一封没贴邮票,字体有熟悉。信封的左上角写着“急件”二字,范德姆把它拿在手里。

他这时意识到自己要干的事太多了。沃尔夫可能正在南下的路上,沿途各城市的交通路口上都得设置障碍,各火车站上也应派专人搜寻沃尔夫。河道上也应设立检查,他有可能像梦中那样乘船去南方。范德姆觉得很难集中人力。河道上应像公路设置路障一样设置水障,可是很难做到。为什么呢?因为需要很多人来完成这项工作。再说,如果沃尔夫继续潜伏在开罗的话,那么设置那么多障碍不是徒劳无益吗?在开罗,许多穆斯林教徒死后都将尸体放到死人城建的小房子里,那片房子占地足有好几公顷。在开罗有好几处这样的地方。如果要搜查那里,得需要上千人,范德姆上哪里去弄那么多人来?他们都在沙漠打仗呢。从另外一方面说,沃尔夫也可能朝亚历山大城方向去了,也许向东,或者向西,东西两个方向都有大沙漠。

他进了客厅找启信刀。无论如何也要缩小搜索面,以免兵力分散。从哪里开始呢?必须采用最佳方法。他想起这一切都是从阿斯乌德开始的,应该省在阿斯乌德工作的纽曼上尉联系一下。范德姆认为,沃尔夫是从沙漠中走来的,很可能还从沙漠中走出去。也许他那些堂兄弟就在阿斯乌德附近。范德姆不能作出定论。他的眼睛转到电话机上,又从那里移开。那个该死的启信刀哪里去了?他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加法尔”,转身回屋。他看到比利的地图册,放在椅子上,脏乎乎的,一定是掉到泥堆里了。他仔细一看,发现上面有血迹,你的心一下紧缩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信启子找不到,地图册上发现了血迹……

加法尔走了进来。范德姆问:“这书怎么这么脏?

加法尔看着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亚历山大上尉在这里时,他们在看这本书。

“他们是谁?谁是亚历山大上尉?

“是你派来送比利上学的那个军官,他的全名是……”

“别说了!”一股恐惧感涌上范德姆的心头。“一个英国军官今天早晨来这里把比利带走了?

“是的,先生,他带比利去学校了,他说是你派来的……”

“加法尔,我谁也没派!

加法尔棕色的脸变得一血色也没有。

范德姆说:“你没核实一下他是否真的受我派遣?”

“先生,埃琳尼小姐和他一道来的,所以我认为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呀,上帝!”范德姆看了看手中的信,知道了为什么上面的字体有熟悉,这和沃尔夫给埃琳尼的约会信上的字体一模一样。他急忙撕开信封,里面的还是沃尔夫写的字。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范德姆少校:

我把比利带走了,由埃琳尼来照顾他。只要我的安全有保障,他肯定安然无恙。我劝你呆在家里什么事也别干。我们不想和孩子们发生战争,我也不愿伤害你的儿子。我关心的是我的两个祖国——埃及、德国的前途,一个孩子的生命在我手里算不了什么。所以说,如果你轻举妄动,我就杀掉比利。

您忠实的

亚历山大·沃尔夫

这是一个疯子写的信,信写得彬彬有礼,英文用得很恰当,其目的无非就是劫持一个无辜的孩子,以此来进行威胁……范德姆明白了,在沃尔夫的灵魂深处,埋藏着很不健全的东西。

他把比利弄走了,比利掌握在他的手中。

范德姆把信递给加法尔,加法尔用那颤抖的手戴上老花镜开始看信。沃尔夫离开那条船时带着埃琳尼。现在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迫使埃琳尼来帮他的忙,手段很简单,只要他威胁比利就行,埃琳尼在那种情况下无能为力,只能听那个疯子摆布。可是,他劫持比利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他们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地图册上有血迹?

加法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范德姆问:“谁受伤了?谁流的血?”

加法尔嘎咽地说:“没……没发生打斗。我……我认为……是埃琳尼小姐把自己的手割破了。”

她把血滴在比利的地图册上并把它放在椅子上,这一定是个暗号,里面有文章。范德姆把书摊开翻了一下,立即发现在埃及地图上有几个很不成形的用血划的箭头,箭头所指方向是阿斯乌德。

范德姆抓起电话拨通了英军司令部的电话号码,接线员让他先把电话挂上。他想:如果我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上司,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那位蠢驴博格会命令一个班轻装赶到阿斯乌德,接踵而来的将是枪战。沃尔夫知道他已经输了,被抓住后会遭到枪决,所以他一定会狗急跳墙,什么事都会干出来。

范德姆想,沃尔夫是个不健全的人,他会杀掉我的儿子。

想到这可怕的后果,范德姆几乎瘫在那里。不行,这样呆在这里正中沃尔夫下怀,他劫持比利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瘫倒,按兵不动,那样的话,他的劫持就算成功了。

如果范德姆带部队前往,势必要交火,沃尔夫本来就是个疯子,在那种情况下他会杀害比利。所以,摆在范德姆面前的只有一种选择,这就是;范德姆只身追踪他们。

“给我弄两瓶水来,”范德姆告诉加法尔。加法尔出去了,范德姆马上走到门厅处把摩托护目镜戴好,然后又用围巾把嘴和脖子围起来。加法尔从厨房里拿来两瓶水,范德姆接过水来就出了房子来到摩托车旁。他把水放到摩托后面的小箱里,然后骑上去用脚将车发动起来。油箱里的油满满的,足够去阿斯乌德用。加法尔站在他身旁,仍在不停地抽泣。范德姆拍了一下老人的肩膀说:“这事不怪你。别哭了。我会把他们找回来的。”

摩托车呼地一下开走了,跑到大街上,掉头向南方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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