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原野，不时春风拂过，掀起层层碧浪。
荀易站在原野之上，闻着草香，眺望绿茵，心中升起明悟：这片绿色原野是他的灵台泥丸宫，也是他作为功德的重天世界。
原野中央有一颗金色大树，翠绿色的树叶摇曳，树上有四朵通之花，树枝金光闪闪，不断有功德从外界落入树干，树枝一点点向上延伸。
这棵树已经从最初的小树苗变成一人高的小树。因为荀易在苗县帮忙救人，苗县那几千人不时传来感激之念，化作功德金光壮大这颗小树苗。
“这就是你的功德树？性凝聚的不错。”树边浮现紫气，腾腾袅袅化作身穿帝袍的男子。
文昌帝君审视这颗功德树，判断其品质。
功德道，在最开始会将自身积蓄的功德统统凝练为一枚功德道种。道种扎根，就会演绎自己的九重功德世界。
“道种品级有天地人之等，看起来，这枚功德道种应该是最高一等的天品？”荀易从小到大做了不少善事，冥冥中功德加护，在他入道的那一刻化作金青色道种。
“这海量功德不比那些数世善人要差。”文昌默默推演，当他算出荀易八岁那年上元节的事情时，脸色一变：“原来他还是当初那件事情的幸存者？无怪乎他有这种功德在身。”
“不过，这种人恐怕不能入我们文一系了。”就凭借上元节那次的“净秽大祭”事件，荀易肯定在福那边有备案。
“记得前不久大司命点化凡间一个少年，好像也是净秽大祭当初存活下来的遗孤。”知道荀易在上头那位眼底过了一遭，文昌帝君换了一副态度。
这时，荀易从远处跑过来，警惕看着文昌帝君。
定眼一瞧，看文昌帝君服饰打扮，荀易迟疑问：“文昌帝君？”腰佩金剑，手持玉书，身着昌元五色及第袍，分明是庙中文昌帝君的打扮。
“不错，正是本君。”文昌帝君面无表情：“你得解元之名，入文昌策外选。本君为你赐予文种。望你再接再厉，以后文昌殿前与孤相见。”为解元赐予最初的文气，这是提拔文传人的一种途径。有这种特殊文气，文昌大典就算踏出第一步。接着只需三元及第，便能进行真正的文昌策论。
“赐予？”荀易警惕看了文昌帝君一眼，昔年龙歌的话在脑中浮现，于是说：“有劳帝君，不过学生有功德道。这文之路，还是算了吧。”
见荀易堤防，文昌帝君细细一想，恍然：“你别想太多，性之贵本君岂会随意赐下？”
见荀易警惕之心不消，文昌哑然：“你修持功德道，性自成，本君亦不会破坏你的大道。”
伸手触碰功德树，在这颗树中能够感觉到荀易自身凝练的功德心。功德心，便是一种性。
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取天人之功德，凝己身之性。
而功德树的通之花，便是天授通，象征荀易的法则。为什么荀易的这片泥丸宫世界化作原野？便是“枯木逢春”这个通的效果。
象征春与生机的法则覆盖荒凉大地，荀易的功德世界才会绿意盎然。
“不赐予性？那么单纯给予文气？”荀易心下嘀咕：“难道走文道之路？文道和文有什么区别？等等……正好碰到一位大，不如将心中对道的疑问都问出来？”
于是，荀易执学子礼向文昌帝君求教。
文昌帝君铁面无私，但作为文顶尖的三帝君之一，有着文们一贯好为人师的性格，乐意为他人传道解惑。
“天地诸事，唯性最贵。这是最正统不过的九重道。你修行功德道，未来便是同殿之，本君岂会坏你道途？本君所给，仅仅是一缕及第文气。本君昔年发下大愿庇护一应科举学子，助他们修持文道，彻悟文心。刻意从万千文运中凝练及第文气，每一道及第文气象征一重文境。三元及第叠加，就是文道第三重境界。五层相加，便可绕考立命立圣的繁琐阶段，用及第文气一步登天蜕变成。这时候，他们才具备文特有的性。”
“文，大道之轨迹，天地之纹理。此乃道之智相。文的性，是智慧之光，明道之性。文的道路就是启明开智，研究大道本意。
”
文昌帝君招呼荀易坐在自己身边，在功德树旁，文昌帝君开解大道：“修行之法有二，上者走道，下者入灵道。所谓文武儒法，炼气方仙，无非是修持自身魂魄，提升自身灵性的法子。性，需要在灵修证道时刻才能借助灵性的量变达到质变。”
“当然，你如果天资聪慧，能够半路从灵道转入道，那也是你厉害。”只是从灵道半路入道，例子更少，而且不值当。
“那帝君所赐文气，是用来修炼文道灵性的？”
“不错，文气明心开智，锻炼你的灵性对成有好处。就算是已经具备性，也能以文气壮大性。毕竟文大多也都是福。”文昌帝君笑着解释。文昌帝君本就是凡人所敬重的一尊大，同样是福的一种。
顿了顿，见荀易还有迷茫，文昌帝君道：“文道持文心，五重立圣之后蜕变性。武道修战魂，五重战天之后蜕变性。妖灵的灵格，炼气士的金丹，方仙道的元，最终都会在五重之后蜕变性。这是轩辕黄帝定下的铁律，量变会自然而然形成质变，成为灵的一员。只是……”
“只是什么？”
“在法则上，跟我们这种正经行走九重道的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世界，没有自己的职。就算未来执掌职，开辟重天世界，在我们这些正统明眼中也存在些微不同。”
“行了，时间不多，本君还要去给其他解元们赐予及第文气。先帮你点亮文心。”起身对荀易功德树一指，指尖迸发赤色光。
光没入大地，土地凹陷，渐渐形成大坑。
荀易精恍惚，感觉自身一道枷锁被强行打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