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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危险关系(R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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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嗯……”不知道是疼还是爽,整个人像是被狠狠剖开又被结实地填满,白敬亭忍住即将出口的sheny1n,手紧紧地攀着刘昊然的背,可又担心抓伤留下痕迹,到底没敢太用力。

内里b之前更为火热的温度激得刘昊然几乎爆发。

“白白的身t真是太q1ngse了。”刘昊然亲昵地去用唇去蹭白敬亭的耳畔,忍不住挺身,下方的人下意识地夹紧让他的自制力受到了巨大考验,又热又紧的感觉让理智彻底崩盘。他忍不住全根ch0u出再送入,掰折着对方的腿一下b一下挺动地更深,每一次都会反复碾过最敏感的地方。

白敬亭的身t随着他的姿势摆动,x口濡sh凌乱的痕迹和微小的挣扎让人想更加疯狂地攻伐占有,这个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诱人的男人是他的,心理和身t的双重快感激发了刘昊然t内的疯狂。

他开始疯狂地ch0u动起来,有节奏的动作慢慢失序,气息变得紊乱不堪。白敬亭在他ch0u动的时候推拒着翻过身,趴在床上以雌伏的姿势配合着他的动作。

男人间的欢是战争也是游戏,他抬起腰让对方进入地更深,侧脸泄出模糊压抑的sheny1n。

刘昊然俯身紧紧贴在他汗sh的背后,狂热地一次次冲进狭窄的地方,混着浴缸里的温水一次次地挤入x0x。ch0水般的冲击席卷着两个人,全身的血ye都沸腾起来。白敬亭觉得意识已经飘散,只剩身t随着对方动作。

“刘昊然…昊然…别,慢些……”g哑的嗓音带着q1ngyu中的x感,迷乱地不知道喊出了什么。

刘昊然紧紧搂住他,一手疯狂地摩擦着他的分身,前后两方的感觉让白敬亭的身t紧绷起来,几yu爆发。

“和我一起…”刘昊然的手恶劣地捏着他的顶端,身t重重地前倾,ch0u出和ch入变得更加猛烈,白敬亭被禁锢的yuwng颤动着流出yet,下面狠狠地收紧,手指无助地虚握着浴缸的扶手。刘昊然的腰不断挺动,下面夹得更紧了些,他受不了的大口喘息,终于在一个深挺之后发泄出来,s到最深处,手也在瞬间放开,身下的人一个颤动也跟着s出来达到快感的巅峰。他气喘吁吁地抱着白敬亭又亲又吻。

空气里发泄后的味道涌满了浴室,两个人交替着喘息,白敬亭整个人都累得趴在浴缸边一动不动,汗sh的头发垂在脸边,刚刚的疯狂已经让他彻底没力气了。

“刘昊然…你这样折磨我,就觉得那么有趣?”

白敬亭骂他,也翻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拿手臂用力地搂紧刘昊然,把他勒的呼x1都困难了。刘昊然能感觉到x口传来的心跳,带着压抑的多种复杂的情感翻涌。

于是他张开双臂尽可能地回应他。

乔振宇和白敬亭还是离婚了。

白敬亭在一个天空很清澈,一丝浮云也没有的天气里先提出来,而乔振宇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只是点燃一根烟靠在窗边默默地ch0u了很久,然后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没有道别,两个人再度飞了一趟荷兰办理了离婚手续后离开。原本有点生气的书房也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就像白敬亭瞎编乱造理由y挤进来那时候一样突然。

借口有很多种。哪一种都可以作为正当的理由。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然而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乔振宇想,白敬亭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关系,最后放弃了。上回国的飞机前乔振宇问他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话刚出口却想起了一开始他就赋予了他自由的权利。

而白敬亭站在大风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问的,但没有回头。

那一天的晚上乔振宇失眠了。他不断地、反复地告诉自己,他的真有且只有亡妻一人,要学会忘了白敬亭。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习惯他不在身边。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想着,最后在疲惫中沉睡。不知道白敬亭会不会也在这个夜晚抬头盯着天花板一整夜,不知道临走时连头都没有回的他是否真的很快就放开了,释然了。

迷茫的梦里全是凌乱的、虚无的。他努力了很多次,白敬亭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只有模糊的轮廓在很远的地方无法触及,接着爆发一场寂静的烟火。

只是这沉默的情绪太难熬。一旦思维静下来,心平和下来,工作不忙了,立即就满脑子都是他。什么样子的都有。乔振宇甚至能从他柔软的嘴唇回想到他枕在自己的肩上睡觉。他会看着自己笑,垂下的眼睫会筛落柔和灯光,要是乔振宇看的时间稍微久一点,他的脸颊还会浮上一层粉红,然后转个身继续专注地审阅学生上传的作业。

耳朵里戴上了耳机。乔振宇切换着歌单里的歌曲,模式设置成了心动。重金属过后是一段轻快的小曲子,接着轮转到轻快的吉他独奏。转了很久后乔振宇觉得疲乏,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清醒又困倦地沉默着。随着舒缓而忧伤的曲调在耳边响起,乔振宇睁开眼望向了桌子。他倾听着婉转动人的旋律,安静地无声无息。

一遍又一遍,那曲子在反复重复着独有的协奏曲。

重复着它简单却充满叹息的单词。

wehdourhghsndwehvelows

(我们的关系起起伏伏,我们的故事起起落落)

butnowsyeedtogo

(但现在你却说我该离开这个故事了)

t’sstormnd’mttgcold

(yn光暗淡恍若严寒)

cn’tstyherenymore

(这里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ourshdow’sboundtoseprte

(我们连影子都注定是分离的)

’llgonowlevebehdsh

(我现在就离开这里,抛却你的憾事)

goodbyetothsmyr

(向这场五月的雨说声再见)

wsneveroobelevefte

(我从不相信命运)

butthoughtwewereforeverevereverever

(但现在我相信,这次我们真的、永远的结束了)

失眠过后的第二天,在清晨的yn光里,乔振宇站在办公桌前伫立不动,说是伫立不动,严格意义上来讲更像是发呆。他穿着线条流畅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条深蓝的领带,眼睛是一片模糊的血红。他一点都没有休息好。

想起第二天早上还要去公司开一个重要非凡的会,于是疲乏地定了个闹钟。望着手机闪烁着亮光的屏幕,乔振宇忽然想起一件事。也许有必要和他说一下。

于是他躺在床上,翻过身打开短信,将手机拨到了那熟悉的号码上。

“你的领带在我这里”

没有加标点符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住确定键发送了出去。

然后他平躺在床上,不愿意去想他会怎样回复自己。虽然知道有无数的可能,他还是选择不去猜测。因为太空虚。乔振宇一动不动,手机放在枕边,悄无声息。

记得以前的时候,白敬亭会在睡觉前特意告诉自己,手机不要放在头边,对脑袋不好。要是开会开得晚白敬亭等不及自己先睡的话,甚至会发短信提醒自己。这对于他而言算是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吧。

手机忽然亮了。他本能地一把抓过来。上面的未读消息显示是他发来的。前后距自己发出的时间差了两个小时。

停顿了片刻,乔振宇一边想着这边的公司会议错过了该怎么办,一边打开了短信。

“你留着吧。”

屏幕逐渐地暗下去。乔振宇在昏暗的房间里沉默着。他拿着手机,心里却没有一丝感觉。连基本的平静都消失了。

想起那时候告诉他自己要去公司开会,早上走得急忘记系领带。那个人在电话对面叹息了一声,还是特意回了一次家,拿出一条来交到自己手上。好好上吧。他在日光下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乔振宇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自己这么依依不舍的g什么,人家都没怎么把你当回事。自己在这边难过着,纠结着,也许那边已经找到真了。

他牵强地笑着。伸出手将领带套在自己脖子上。

以往的一些清晨里,那个人去学校上班b自己要早一小时,他站在门口的镜子前整理衣服,望见身后一脸睡不醒态盯着他的乔振宇,就会无奈地笑着转过身来,要乔振宇帮忙系领带。笨手笨脚地系着,总有种会把他勒s的感觉。尽管最后他都会在刘昊然灼人的视线里覆盖上自己的手背,慢慢地手把手地让它变得很整洁利落。

手指灵活地缠绕着,转动每一处褶皱,在x口打一个漂亮的结。

乔振宇又叹了一口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拿过剪子,扯过x前的领带一下子剪成了两段。身后的门剪断的一瞬间被推开,乔振宇恍惚中回过头,发现竟然只是自己的儿子。当然只会是自己的儿子。

“…今天你还送我去学校吗?”刘昊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手上断成两截的领带。

“……抱歉,今天不了。”乔振宇顿了顿,旋即又叹了口气。若不是白敬亭的中途介入,他早上总是一个人骑单车去上学…可能刘昊然也还没有习惯白敬亭的离开。

“……”刘昊然对此不置可否,正yu转身离开,可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犹豫了片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爸,你对白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乔振宇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用指腹摩挲着手机边沿的按键,他将头转向窗外,并没有去看刘昊然的情。

刘昊然知道他并不想说,因此耸了耸肩,伸手带上了门,

“对不起。”

咔哒一声扭开公寓门锁,白敬亭随手把行李往玄关摆着的鞋柜边一放。午后yn光穿过玻璃窗照shej1n来,将空荡的公寓照得格外亮堂,他一把扯上窗帘把所有的光亮隔绝在幕布的另一侧,将自己与整间公寓都卷裹于冷峻的昏暗中。

他拉开冰箱门试图给自己找点解渴的,却发现冰箱里除了几瓶矿泉水早已空空如也。随手扭开一瓶,少许水滴随着动作落在大理石的灶台上,晕开了小小一圈的浅灰se水渍,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回来了。

空了的塑料瓶被单手r0u成一团,顺手投掷进了空荡荡的垃圾桶。垃圾桶在塑料球的撞击站立不稳倒在了地板上,撞歪了旁边的电话机,他随意扫了一眼,注意到电话机闪烁着红光。上面显示着一条未接听留言。他按下了外放。

“…嗨。你还好么?好久没你的消息了。我还不错…呃,我…”余文乐的声音回荡在公寓上方,“……抱歉。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知道乔振宇他对你还好吗…嗯,就这样。你忙吧。拜。”

留言结束了,温柔的男音被忙音所取代。他盯着电话机良久,最终还是摁下了删除键。

撩开飞舞的窗帘走进主厅,屋里和他拉着行李离开的那天清晨差不多,除了花瓶里的花被定期来打扫的钟点工换上了时下的樱花,不过由于缺乏照料,花瓣早已落满茶几,瓶子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推门走进卧室,房间里静悄悄的,床铺被整齐地铺好,角落里的钢琴也被盖上了防尘的绣花布,白敬亭还记得所有细微的摆设和装饰,但不在的时间毕竟还算是长了,这间公寓显得如此陌生。

离婚本来是他自己的要求,可此刻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央,白敬亭的心里却感到有些怅然若失。他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发现不知道该拨打给谁。

他抿了抿嘴唇,孤独如浮尘将他笼罩。

我在这段关系里到底算什么呢。他想。卧室的门被轻阖上,白敬亭走向来时的yn台,白纱又于风中轻舞,扰动了瓶中枯萎的枝桠,吵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五个街区外运货火车碾过铁轨时的声响已经清晰地仿佛近在耳边——

火车还是那班东西走向的火车,但人却不再是那个无所顾虑的人。

此刻的他,不过是个站在十字路口的躯壳,无处可去亦无处可归。他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乔振宇假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有,不过虚妄一场。

简直愚蠢至极。

一阵无力感陡然自心底升起,他无从分辨它到底从何而来,现实也没有留给他时间。如同溺水的人,看得见头顶浮动的光身t却在向深渊下沉,冰冷苦咸的海水涌进他的鼻腔他的器官,挤出肺部中多余的气t,引诱着他投向赫尔的怀抱。

在和乔振宇和刘昊然同期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三个人的特质互相激发或被压制。

刘昊然内心如此热烈丰盛,它像是永不熄灭的火焰,烧灼着白敬亭全部的专注和勇气,它教他经受住投入和用力的堕落,在这危险的关系之中。他不容得让白敬亭去思考别的人或者事,他会站在教学楼下朝他笑,等白敬亭下来后挽着他的手穿越陌生人群,穿越被隔绝的时间,穿越大海,带着他飞快地跑,一起跑过校外绿灯闪烁不定的街口。

他的手揽在白敬亭的腰背上。

等他从这漫长的回忆里挣扎出来,他又已经走到楼下打算开始新一天的教课了。是北京的早春,街道两旁疏朗的树枝没有剩余任何叶子,纵横的枝g线条分割浓郁的深蓝se。没有一只鸟飞过,人亦稀少。

刘昊然从身后蒙上了他的眼睛,果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和心的人分开的,只属于少年人的恋。他再次带白敬亭像以往一样牵着手飞奔过绿灯闪烁不定的路口。风在身边产生滑翔的速度感。刮在脸上凌冽刺痛,仿佛一朵鼓胀的要绽开来的花。

两个人跑累了,刘昊然便伸出手拥抱他。

白敬亭让他把手ch在他大衣的腋下。这里最暖和。他说。

刘昊然微微低着头对他笑。

黑se短发,单眼皮眼睛的眼梢轻轻拖延,眉seg净,是所有十六岁少nv想与之恋的少年。这样四目相对,风起的瞬间繁花错落,相看两不厌,心dnyn,恍若初见。

他轻轻啄吻白敬亭蹙起的眉心,他说,我你。

因为是系里最严谨认真的白老师的课,更何况还是闭卷考试。一向亮成一片的手机屏幕都沉寂了,而白敬亭则背靠着墙壁静立不动闭目养。此刻钟表上指针在九刚冒头,空气中漂浮着静,刘昊然闭上眼走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楚地捕捉到五个街区外运货火车碾过铁轨时的声响——

东西走向,和他一样。

三月初的早晨有些凉。坐在窗边的同学并不在乎关窗与否,只顾着低头匆匆写题。此刻的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花香。也许是丁香也许是玉兰。不过刘昊然记得白敬亭向来分辨不清花朵之间的差异,更无法理解nv孩子们口中天花乱坠的花语理论。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或许白敬亭这样的人,最热烈直接的玫瑰才能打动他的心。

因为监考实在是过分无聊,白敬亭把脑袋枕在椅背上,本就不明亮的yn光从云层里艰难地挤出,在被玻璃和回廊隔离了一次又一次后终于跌进了这个沉闷的教室,然后挟裹住了那具颀长有力的身t,在他的周身笼成了一层淡淡的金se。他能清楚地看到光芒中游移不定的浮尘,便伸出手好玩儿似的想要抓住点什么,但yn光却从指缝间滑落。

远处传来一点点动静,他把手重新ch回上衣口袋,收拾好凌乱的情绪后再次起身,没过几秒钟,他便头疼地发现刘昊然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发呆。

“认真考试。”

白敬亭用口型警告,可刘昊然只能看见白敬亭的瞳仁里反s的蓝se帷幕,甚至还能看清它们都被棉花糖般无害的白云一一吞噬。于是他只好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尽力让自己无视这般胶着的视线。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刘昊然第一次用一种虔诚的心意默默念出这句话,终于相信这个所谓的美好诗词,并不是风花雪月下随意锻造的荒芜妄想。

等到终于下了课,白敬亭抱着考卷走在校园的正庭时,刘昊然依旧像往常一样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踩着白敬亭的影子玩。

但白敬亭这段时间心情不佳,因而他停下了脚步。正巧刘昊然没止住,一个急刹还是磕到了白敬亭的背脊,等他再抬头时,只听见白敬亭用近乎是无奈的语气问了句:

“你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此时白敬亭身后那些从天而降的yn光就像是被空气切割成片状的琉璃,跌在屋脊树梢时灵动得犹如天使的福音,继而滑落在地,覆盖着每一颗细小得不曾让人察觉的尘埃,漂亮地晕染出了一整条不会间断的炫目的橙h地毯,从街头一直铺到街尾——大公无私地囊括了每个角落,白敬亭的脸上也染上了出乎意料的绚丽se泽。

刘昊然忍不住缓慢而温柔的抚上对方的脸,那双多情的眸子,这时候柔软得几乎要化开,深情地凝视着白敬亭。

对方在这般热切的注视下蹙着眉,沉默的和他对视着。

刘昊然突然扬起一抹笑,就在这般情境之下,他鬼使差地说了句:

“我喜欢你。”

站在校门前的乔振宇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失地笑了起来,沉淀着岁月的、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不远处两个状似亲昵的人,看着再熟悉不过的仿佛是上帝吻过的眉眼,看着那在梦幻般的日光下更衬雪白的肌肤,看着自己曾努力过却失败的始终没牵起的清瘦的手……然后放下手中大束的玫瑰花,抬手掩住了双眸,用力收紧手指。

有什么,在那两人视野的盲点里,被yn光包裹着滑落在地,跌出了一瓣透明的花。

不过很快地,靠着车门站着的男人只是惯x地笑了笑,他一边r0u着泛着强烈钝痛感的x口,一边弯下腰把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花塞进车的后备箱,然后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听到一般,走到静止不动的二人身前笑道:

“小白?好巧,我正好来接昊然下课。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吃个饭?”

刘昊然微一敛眸,他父亲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他心里再为清楚不过,于是他趁势抱住了白敬亭的一边胳臂,“是啊白白,走吧,一起去吃饭好吗?”

这般亲昵的动作。

以乔振宇的身份,以前没做得,如今更没有资格做得。

“……”意外轻快的声音让乔振宇有些不自在……或者说,非常的不自在。

他想笑,但是又觉得当自己身处于这一场过于真实的八点档中根本笑不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之前没有珍惜,咎由自取……这种想法让他难以忍受,然而可笑的是他却必须学会如何去忍受,否则时间一到,他就会成为这场角逐战里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所以乔振宇没有犹豫太久,就用力甩了甩头抛开那些烦人的念头,然后侧身为白敬亭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为了替换x腔内莫名萌发的窒息感,他甚至张嘴用力x1了口气。

白敬亭没有拒绝父子俩的邀约,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坐进了副驾驶位。

餐厅的设计非常新颖,招待的主厅并不直接连着用餐点——在两者中央有个狭长的类似走道一样的夹层,通过只挂着五se流苏用以装饰的“门”后,能看见被各种植物环绕的另一番天地。

不宽的夹层一侧是爬满了藤蔓植物的墙面,另一侧却是整排擦得透亮的巨大玻璃窗,春之都美丽的yn光透过这些g净的玻璃洒进来,笼罩在形态各异的植物上,在那些绿se周围形成了蝉翼一样的琉璃薄膜——仿佛远古jg灵的y诵,让白敬亭瞬间恍惚了起来。

“这家餐厅可是我跟爸提前说的哦!”刘昊然笑嘻嘻地挨着白敬亭坐下,“怎么样,白白喜欢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吧?老是吃火锅也不好,偶尔换个口味嘛。”

“…确实…还挺好看的。”

yn光有些刺眼,一瞬间的晕眩没能让乔振宇失太久。见刘昊然已经先行一步在白敬亭身边坐下,便坐在了白敬亭对面的空位上。被玻璃融化了的yn光从白敬亭身后溢过来,再铺在泛着热气的菜肴上,又仿佛细蛇一般沿着他夹菜的筷子蔓延而上,带着细微的暖意,将他的指尖烘烤出了淡淡的绯红。

那是鲜活的血ye的颜se;肌肤由于包裹的脉络的跳动而r0u眼不可见地起伏着——那是如同心脏一般的震动。

乔振宇收回被那双漂亮的手牢牢桎梏住的视线,他低头继续蚕食着啤酒鸭的脖子,不露痕迹地找了个绝佳角度继续观察对方,然后听见自家儿子音调欢快地喋喋不休。

“味道怎么样?我想是白白的话,除了火锅外应该吃偏甜的料理,所以点了双皮n、杨枝甘露、木瓜炖雪蛤……对了,尝尝这个沙律,是这家店的特se菜!开胃益食的…还有这个,听说也是很受欢迎的……好了,我已经帮你把香菇夹走了,剩下的就放心大胆地吃吧。”

乔振宇在餐桌上一直一言不发,他只是低着头一边听着刘昊然的介绍,一边大口大口地进行咀嚼吞咽活动,以此来摆脱x腔里萌生的锥心的刺痛。这些刺痛来自哪里,他难以追本朔源,但它们要怎么消退,他却了解得一清二楚。

半个小时后,满满一桌的美味料理就让三个人扫了个一g二净,刘昊然再锲而不舍地g掉一瓶冰镇啤酒后,就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缓解胃部仿佛要炸开一样的不适感。

乔振宇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小白,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公寓吧。”

“麻烦了。”白敬亭和他记忆里那般露出一个温柔到恰到好处的笑容来,可乔振宇看着却觉得这副笑容分明冷淡又疏离。

为了打破自己内心的猜想,他随口说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不吃香菇。”

然而话出口的下一秒,他就怔住了,他确定自己迅速地开始了后悔,然而却无力在后悔的下一秒做出任何的反应。蓦然语塞的乔振宇只能看见那张白净的脸有些费力地维持着温柔的笑容,璀璨如宝石一样的眸子里涌起了他不敢去读懂的情愫,然后心脏就是一紧,呼x1瞬间变得难以舒畅。长时间的沉默迅速在两人间化开,与四周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b。

不过b起纠结之中的乔振宇,白敬亭倒是更快一步地站起身,然后咧嘴笑笑:

“我一直不吃。”

经历过白天那一场尴尬的午餐经历后,对于乔振宇而言这确实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他r0ur0u鼻子,伸手拿来枕头边的手机,下意识地敲打出第一个浮上脑海的号码,却又在最后按下拨出的时候摁灭了屏幕。此时已十一点过半,按照以往的生活作息,白敬亭大概早睡了,如果打过去他问起有什么事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到底,他只是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看到他,想再次触m0到他,再次拥有他罢了。

于是他又打开手机,给白敬亭发了一条信息:

“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谈谈。”

对方很快地回复了:“好。”

“还没睡吗?”

“睡不着。”

“那我们十二点在look见?”

信息刚发出去,乔振宇就笑了。look说不上是一个多高档的酒吧,白敬亭对这样的地方一定是不习惯的。他想,他从小生活和娱乐的环境大概都跟这种地方挂不上钩,以他对白敬亭的了解,成是从未踏足过的。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呆滞在酒吧门口的白敬亭。

这个城市的夜晚一直有着白天的躁动,像个迎风的粗糙风车,噗噗啦啦的转着。霓虹、路灯、车灯在明亮的街巷里被许多眼睛反s着流转着,在四通八达的路上飞快的窜着。白敬亭站在门口看到穿着暴露的男nvg肩搭背地走进去,他下意识就皱了皱眉。才到门口,里面嘈杂的声音几乎就要穿透他的耳膜,狂躁的音乐和肆无忌惮的尖叫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乔振宇,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约他来到这个地方。

乔振宇拉着他走到吧台边,对着酒吧熟练地打了声招呼,酒保朝着俩人暧昧地一笑,对乔振宇打趣道:“终于肯找新伴了?”

酒保对乔振宇算是熟悉的,早些年他的妻子还没出意外的时候,他常常在工作之余带着她来这个酒吧放松。那个时候,他的妻子也跟身前这名男人是一样的表情。只不过出于无奈且深,还是会陪他来。

乔振宇没有做过多的解释,酒保也不多问,给两人分别上了两杯酒。

他指着两杯调酒跟白敬亭解释:“他看心情调酒,他调的就是他觉得适合你的。”眼前暗红se的一杯和酒保当年总给他妻子调的那一杯一样,看来酒保心里是默认了。乔振宇也乐得接受这样的默认。不过他更期待的是白敬亭喝完这杯酒的反应。

白敬亭看着眼前暗红se的那一杯调酒,端起来抿了一口,入口的苦涩在唇齿间化开,余味悠长,很有些意思。

不过他皱了皱眉,扭头对酒保说道:“还是换成百利甜吧。”

出乎意料的决定。

酒保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头,那位长相姣好的男人朝自己温柔地微笑,橘hse的灯光把他衬得越发柔和jg致。难怪会让乔振宇动心。也让他深深地挫败。

不过他想,该给眼前的两位客人留足够的空间,于是给人换了杯百利甜后便知趣地走开了。

乔振宇等酒保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终于先一步开了口打破他们之间静谧的空间,声音很轻,又有几分无奈,“小白…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如果你不提,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白敬亭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关系。”

“可是我觉得我是你的。”乔振宇打断他,“我以为你能,至少能发现我对你的心思。”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惨淡之意,眼里有留恋有痛苦还有些说不清楚的像是挣扎一类的东西。“…我也不期望你能接受这份感情,只是期盼你至少能……还和我在一起。”

白敬亭捏着杯子的手滑动了一下。

有些事情到最后已经说不清楚,感情之间错综复杂缠绕纠结,唯一的办法就是将s结一刀剪开,或者选择其中一条线与之连接,或者谁也不选,独善其身。

乔振宇猜到了答案,抿着唇,扯住一个难看的笑,叫了一声:“白敬亭。”

白敬亭抬眼直视他,没有丝毫的回避和退让,有些东西隐进了眼睛的最深处。他拿杯子碰了一下乔振宇的,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对不起。”

白敬亭ch0u身离开了酒吧,转身时的背影依旧和初见时那般削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灯管散发出的橘红光芒里变得朦朦胧胧,却又是那么明显地能让人知道——它们都是那么的真实而且近在咫尺。

一句话让乔振宇如遭电掣,连表情都没办法维持,他掩着嘴侧身咳嗽起来,他觉得心口处很疼,疼得快要麻木,还是止不住的疼,这样连绵的感觉像是永远不会消失了一样。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正知道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颤一颤地,扯得他从里到外都疼,也让他几乎要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随时会病发的心脏病患者。

乔振宇最终还是没能站起身拦住他,他痛苦地看着眼前反s着迷离灯光的玻璃杯,他觉得头疼yu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他不知道要拿这份感情怎么办。过往的一切变成了幻灯片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跳动回放,视野里满满的都是白敬亭清瘦却覆着一层薄薄肌r0u的身材、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内敛着情绪的眼睛……以及定格在各个角度的、犹如yn光一样的笑容……太多太多的曾经,挤满了乔振宇的每一个脑细胞,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用以阻止滚烫的泪水,让他浑身开始不可抑止地战栗了起来。

亡妻离世的时光太久了,日复一日的沉湎在回忆里使他抑郁而消沉。最后在快要崩溃的时候白敬亭出现了。他想像当年一样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去那个时候了,无法再毫无顾虑地去敢敢恨。

乔振宇自己都觉得好笑。年轻真好啊,还能感觉到的刺痛。

“我和她,你谁更多。”

这是白敬亭那天晚上没有说出口的问话。乔振宇回忆着那个一向隐忍内敛的人还是头一次直愣愣地瞧着自己的模样,当时觉得他真是有趣,表情居然还会有这么多的变换,貌似再瞧个三四十年自己也愿意。

不过,他却不能再毁掉一个人的幸福了。

自己已经尝过失去人的滋味了。那不是什么好感觉。因为知道有多痛,所以一向心y如钻石的自己不能再将它强加给别人。刘昊然也是个孩子,和自己当年一样年轻。所以痛还是自己继续承受吧。只要这个小子幸福点活着就够了。

刘昊然或许还不懂,但不代表自己不懂。无论是从事情的发展还是目前的状况来瞧,白敬亭和他在一起都远b自己适合让他活的高兴点。

“失恋,失,失婚,其实是琐碎的事,微小的事。无法负担的是认为将会独活的惶然。为情自伤的人,也可以选择强颜欢笑地煎熬下去。终究会有新的人出现,也许没有。终究会有新的生活出现,也许没有。但如果失去信念,在这样的困境里不再相信自己,得不到意志的凭靠,只能堕落于这消失的记忆的回声。”

……

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只为了穿越人群来到他的面前,拥抱他。告诉他自己的内心。在那一瞬间白敬亭抬起头看着他,又好像是越过他看漫天乱花,他发现男孩的身上有一小束被日光打出的异常静谧而洁白的光芒。就是心之所向。

在大风呼啸的微薄yn光里,白敬亭终于叹了口气,随即又笑,像个孩子。

我也你。他说。

不要游戏。不要秘莫测,捉m0不定,y晴不定,变换起伏,诸如此类。它的确会让你逐渐具备冷静镇定的素质,但这种对峙会让人的心渐渐变得坚y和不信任。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于是便抛弃了。

刘昊然纯真而热烈,特x强烈,他不管不顾地闯进他的内心,让自我的光芒与热量,渗透进他裂纹丛生的心。他热烈而执意地用热量拢着他,他说,白白,和我一起沉沦吧。

一起沉沦在的绵延生长之中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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