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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我是被那股强烈的柠檬酸味勾起了饿意,最终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安安静静,我向旁边瞥了一眼,刚好对上陈太太红肿的双眼。
她扑过来,握着我的手:“灿灿,你吓到我啦!没事吧!身体还好吗!”
我想出声,却发觉大概是昨天被呛得太撕心裂肺,现在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只好用眼示意。
好在我们母子一场,默契还是有的。
陈太太立刻意会:“昨天下午垣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
什么,电话?说好的没有国内电话卡只能见面聊呢?!
“咳咳,不是,我想小年轻还是要稳重一点……不是,我想说的是——”
“昨天是垣徵抱你下的车!”陈太太眼冒星星,“哇,那身板,那长腿,灿灿,这一波你不亏呀!”
我还能说什么呢?
之前也说了我一生气就想冷笑,但我在陈太太和老陈面前从来都是乖巧的孩子,因此硬生生忍住了。
我摸了摸手机,不在身边。
陈太太看我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忙拍打小助理把手机给我递上来。
我怏怏地接过来,迅速打字。
陈太太凑过来,一边看一边念出声:“最近可以不见他吗,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不能传染他。”
主要是心灵受到暴击,泪腺也是。
“灿灿,”陈太太热泪盈眶,“你怎么那么体贴!我马上通知垣徵,绝对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我保持微笑就好。
也不知道陈太太跟费垣徵说了什么,总而言之,在我住院(其实完全没必要)的几天里,那股令我窒息的洋葱味再也没有出现过。
心情也逐渐明朗起来。
期间丁邡和其他小伙伴问候了我几回,我都打个马虎眼混过去。相亲现场正值青春的男青年公然晕倒,这说出去说不定能上社会版或教育版,标题我都能想到,什么“当代青年人的身体素质与社会发展的必然性”啦,什么“男孩体弱竟成为潮流”,吧啦吧啦的。
本来我以为这场堪称鸡飞狗跳的相亲已经到此为止,至此男婚男嫁各不打扰皆大欢喜,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后续。
费垣徵主动加了我微信。
用户名kev,头像是粉红甜心系,附带验证消息——宝贝儿,哥哥知道错了,同意申请吧!
没过几秒又发来一句。
那天我是真堵车啊,我都认错了,消消气嘛,气到自己可不好。
我不禁一阵恶寒。
组长路过我无意看到这一句,意味深长地打量我一眼。
我立刻收起手机正襟危坐。
她颇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清清喉咙道,灿呐,听姐一句劝,这种渣男还是留给其他白莲花绿茶婊吧!
我很懵圈,然后被科普了劈腿渣男假意挽回前任的一百句经典语录。
受教了。
但我不能跟他断绝来往啊。
我只能满怀遗憾地感叹这哥们儿大概是脚踩几只船惯了,哄人都信手拈来,然后在组长恨铁不成钢的眼里同意了申请,并给他改了备注。
洋葱boomshkk,完美。
洋葱带给我的打击是沉重深远的。
就像现在,即使隔着屏幕聊天,我也不由自主地被超强劲的催泪联想搞得想擦鼻涕。
丁邡问我,灿灿,你怎么才两天就经历了这种大波大浪的情感波折?!
我白他一眼,眼球血丝红红。
大波大浪个大头鬼啊!
我是用眼泪为代价在相亲!
丁邡身上的烤鸡味香喷喷地扑过来,太好闻了。我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问他,今天能不能点香烤小公鸡。
他惊了。
你不是连着一周都吃了烤鸡吗,怎么还没腻?
草,要不是有你那么一只人形大烤鸡,我能那么饿吗?!
此刻费垣徵非常体贴地发来约饭邀请,时间巧合得仿佛在我身上安了个监控。
我十分心动,然后忍痛拒绝。
开玩笑,跟那么一个大号洋葱一起吃饭,除了泪流满面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费垣徵发起视频聊天,陈灿熠拒绝了视频聊天。
费垣徵很委屈。
洋葱boomsgkk:宝贝灿灿,为什么不愿意跟哥哥一起去吃饭!
我:……
我:上次身体还没好全
我拿了装病的借口搪塞他,费垣徵也不知真傻假傻,总之我觉得他装傻技术一流。
洋葱boomshkk:那宝贝你等我我看看日程表,哥哥把晚宴推了也要陪你去看医生!
洋葱boomshkk:身体是第一本钱!
洋葱boomshkk:宝贝你不用感动,这都是哥哥该做的!
我恐“哥哥”和“宝贝”了。
一想到这里,善于克服困难积极向上的我也不禁退缩了。
我马上去戳组长。
我:上周被我拒绝的那个出差机会不知——
钮钴禄·尔晴:你是不是跟那位吵架了要躲他?没事儿,姐帮你搞定!
我:道还有没有了
组长的编剧天赋跟效率一样惊人。
钮钴禄·尔晴:成了,这回就你跟丁邡去s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