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的职业是不是很配不上这种家世?”
方小舒一愣,没料到他会主动开口,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认真地说:“我很崇敬你们。”
“你们”自然代表着入殓师这一行,薄济川难得没有带着嫌弃或者疏远的眼看了看她,收回视线后嘴角似有若无地挑起,笑得有点伤人自尊:“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个没出息的职业,甚至难以启齿。”
方小舒将他披在她肩上的风衣拿起来抱在怀里嗅了嗅,眯着眼睛笑望着他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抱负的人被当成没抱负,而像我这样真正没抱负的人却要佯装有抱负,多好玩。”
薄济川趁机来了一句:“所以我们不合适。”
方小舒本来还不错的心情y生生被他扯低了,她冷冰冰地“哦”了一声,不再开口。
薄济川却好似没察觉到她的不悦一样,接着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他今天的话似乎有点过多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冲动的事,所有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瞻前顾后的结果,其实像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可以再治好重新来过,可是像我这样优柔寡断拿刀子一点一点凌迟,等发现的时候血都放g了,根本救不回来。”
他压低声音:“只能s。”他强调,“等哪天所有一切全都爆发了,只能s。”说完他还嫌自己说得不够多一样,又重复了一次之前说的那句,“所以我们不合适。”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r0u了r0u额角才放回去,语气带着些沙哑道,“我们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够了。”方小舒忍无可忍地对他吼道,“一句话重复好几遍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我们不合适的话你说一次就足够了,当你重复第三遍的时候连你自己都不会再信了!”
薄济川愣住了,夜晚的街道上没什么车,倒不至于让他走出什么车祸。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没再说什么,抿紧了唇专心开车,但他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不怎么好的心情。
方小舒双臂环x看着车窗外,她也不再说话,一直都安静地等着,等他停下车,等他给她打开车门后,她才看着站在车门后的他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就这么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她说完潇洒地下车开门进屋,动作g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断绝所有希望也并不是件坏事,有希望总是会让人将全部的热情全都浪费在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身上,还不如早点ch0u身离开来的好,就像她说的,就当多认识个朋友。
在薄济川看来,nv人说话都只能信一半,包括方小舒的话。所以他不认为方小舒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就这么算了,但很快他就发现,方小舒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薄铮的生日结束没几天,方小舒就在薄济川没在家时接待了一位特别的访客,是颜雅。
颜雅显然是受了薄铮的允许才敢来的,进屋之后也不兜圈子,对这栋属于薄济川母亲的房子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才坐下似不经意地问:“方小姐一般喜欢怎么处理分手之后的事?”
她进门第一句不是打招呼,而是问这个,意思很明显是问她关于分手费或者其他条件的要求,但方小舒却只是回答说:“嗯,让我想想,用浓硫酸?或者用汽油?”
“……”颜雅愕然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济川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她很有修养的用薄济川来压方小舒,意图让方小舒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是耻辱的,是不被薄济川喜的。
但虽然薄济川的确不喜欢她这样的,可面对来意明显的颜雅,她还是帮他把戏演到了底。
方小舒将茶杯朝颜雅面前推了推,笑着说:“包子好吃不在褶上,济川我不在脸上。”
“……方小姐,明人不说暗话。”颜雅拒绝了她的茶,严肃地说,“我今天是代表济川的爸爸过来的,也可以说是代表薄家。我听晏晨说你和济川同居了,所以过来验证一下,没想到是真的。”她话锋一转,“你的家世我们已经查过了,对于你父母和舅舅的事我们表示很遗憾,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赖上薄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小舒敛起笑意问她。
颜雅微笑:“我希望方小姐检点一点,尽快搬出去,这样大家都好过。”
方小舒倏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颜雅,盯着那个强装贵妇却只能端出三分样儿的nv人毫无情绪道:“说别人不检点,好像你自己多g净一样,笑话别人的家世,就好像你自己的过去多完美无缺一样,你还是多c心c心你自己吧,混到今天还求而不得只有表面风光,啧,你不觉得太失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