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没驶进车库,田柳婷已经等在大门口了,她站的很笔直,无处安放的双手,脸上颤动的肌肉展现出了她的拘谨,等他们一下车,立刻握着双手,快步地走上前来欢迎他们。
“回来啦?快进来吧,已经做了些前菜,骨头汤在熬着,就等你们回来,我开始做一些主食。”她殷勤地把门打开,“你爸爸等着呢,就盼着你们回来。”
宋晨晨挑了下眉尾,虽然孟呈予和他爸关系缓和了些,但肯定没有到父子情深,盼着他回来的地步。
田柳婷只比她大七岁,家庭条件不好,初二就辍学外出打工,给家里补贴家用。据孟呈予说的,他爸是在一次出差偶然认识她的。听故事的时候,宋晨晨一阵反感,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大她二十岁的男人。
自从进到这个家,田柳婷像保姆似的在这个家忙进忙出,尽心尽力照顾孟弘。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把姿态放的极低,让他们都很不自在。
宋晨晨把她的行动都看在眼里,却依然没有和她有关系上的升温,两人之间始终平平淡淡,加上田柳婷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显得她高高在上,更是难以拉近彼此的距离了。
孟弘直到菜上齐了才从书房里出来。落座之后,一开口就是公司上的事,一下子把气氛带到了低点。
“什么时候给纪圃余勾搭上的?站错队的下场你不会不懂吧?”
孟呈予也没生气,他面带微笑地回答,“我很清楚,所以我不是站对了吗?”
“站对了?”孟弘抬了抬眼皮,“就因为把这姓许的弄进去了你就站对了?他身后的人不少,我看你怎么办。”
“噢。”孟呈予倒是来了兴致,求助地看着他爸,“那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办?跟您似的乐意被压制大半辈子,退休后希望我儿子也这么忍一辈子?”
他放下筷子伸了个懒腰,随后把手搭在宋晨晨肩上,“反正我做不到。再说了,姓许的可没辜负我们,四百万的合同抽了三百万,别说我看不下去,查验的朋友都恨不得关他个二十年。”
“唇亡齿寒,他后边的虾兵蟹将早就是一盘散沙,解决小兵,纪老头乐意的很,还用不着我动手。”
“这么得意忘形,看来还没吃到什么苦头。”孟弘也不示弱,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孟呈予敛起微笑,眼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见到饭桌上的氛围不对劲,田柳婷急忙开口,“嘿,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你爸爸肯定是为你着想的,生怕你在外头受了欺负……”
孟呈予看着他爸,“你就为了说这件事是吗?”
田柳婷一愣,摆了摆手,“当然不是!那不是他想见你们了,所以来吃个晚饭,住个两天,只是实在找不到话题罢了,你也知道现在年轻人的生活太丰富了,稍一不注意就落伍了!”
孟呈予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宋晨晨情不太好地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他问她。
“我吃饱了。”宋晨晨看了看他们三人,慢慢地起身,“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了。”
田柳婷紧随她站起来,“好,好,我已经帮你们把房间打扫干净了,床也铺好了,坐这么久的车过来肯定也累了,赶紧休息吧。”
宋晨晨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好几下,呕到没了力气,一头倒在孟呈予腿上。
“怎么了,晨晨?”他抱住她,把人放到床中央,严严实实地盖上被子。
“难受,想吐。”她跳动的眼皮写着倦意,“吃不下饭,只想睡一会儿。”
“那就不吃了,饿了再吃。”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冰凉的,“那你先睡会儿,饿了起来再吃。”
“好。”她微眯起了双眼。
他摸摸她的脸,“明天带你去医院。”
宋晨晨忽的一惊,眼睛睁开大大的,“不要。”她侧过身,把脸藏在被子里,“不去,我睡一觉就好了。”
“去检查一下而已。”
“不去!”她声音闷闷的,“我去过了,挺健康的,都是怀孕的反应而已。反正我不去。”
“好,好,那就改天再去。”孟呈予想到了什么,接着试探地问,“你昨天去哪了?去医院了吗?”
她闭上了双眼,“我要睡觉了。”
“那你睡吧。”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骨,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直到第二天,睡了一晚的她才胃口大开,把肚子填了半饱,想再和杯咖啡也被孟呈予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不行。”他说,脸上板得死死的,不容一丝商量。
到中午,他就给她按摩酸痛的肩膀,后腰。家里有个空房,孟呈予把她拉进去,一整个下午都呆在那练瑜伽。
“对身体好的。”他说完,将她的腰狠狠按了下去。
“疼、疼、疼……疼!”她灵活性不好,最基础的动作做不下去,筋都要被拉断了。
“坚持一会。”
“不行,不做了!我疼!”她放弃了,自暴自弃地躺在瑜伽垫上,肢体得到了充分的舒展,她舒服地躺着,第一次觉得躺下是这么幸福。
孟呈予无奈地看了看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她,也随之凑过去,躺在她身旁。他先握了握她的手,再移到那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刚碰了一会,‘啪’的一声被打走了。宋晨晨依旧不给他摸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