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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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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只不过和我闹脾气

中午,她去医院,妈妈不在,只有爸爸在病房里合眼躺在床上。龙腾小说 ltxs520.com

她帮爸爸掖了掖被角,徐爸爸睁开眼见是她,道:“是依可啊,爸爸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她在病床边坐下,着爸爸的脸,道:“这几天跟着组里出去拍外景了,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徐爸爸握住她的手,道:“好多了,爸本来身体就好,这点伤不算什么,倒是你,怎么瘦成这样,没好好吃饭?”

她摇头:“我很好啊,吃得好,睡得好。”

徐爸爸拍着她的手,道:“傻孩子,连爸爸你都瞒着,怎么这么傻呢。”

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道:“对不起……”

徐爸爸咳嗽着,道:“依可,爸爸难过。你是爸爸的宝啊,从小到大连你妈打你我都舍不得,现在却因为爸爸让你受苦,爸爸没本事……”

她俯身,将脸轻轻的贴着爸爸的膛,道:“爸,你别说了,是我错了,是我不应该认识他,是我当初不该没脑子的跟他纠缠不清,爸,你骂我,打我都好,千万不要憋在心里难受,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足够了……“

徐爸爸像小时候哄着她睡觉那样拍着她的背,一行眼泪从他眼角下来。人说父爱如山,可他总感觉他这座山随时要崩塌了,要真有那么一天,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女儿要怎么办。今天他没有多说一句让她难过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现在心里有多苦。

她没有在病房多呆,妈妈现在不愿意看见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妈妈眼不见为净。

正好徐依泽送饭到医院来,在背后叫她。

徐依泽现在已经出院了,他伤的那只手看起来完好,可是只能够垂在身侧,不能举起来,也不能拿东西,从今以后恐怕只能当摆设。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弟弟了,乍听到他的声音,她都没有勇气转身,她真的没有脸见他。

徐依泽过来,道:“姐,怎么不回家?”

她忍着要冲出眼眶的泪,去牵他受伤的那只手,道:“我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那你现在住哪里?”

“我住在朋友那里。”

他说:“姐,你真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依泽……”

“姐,你回来吧,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我们一家人一起承担,总会过去的。你不是还要和马峻哥结婚吗。”

她道:“依泽,你不懂,不要担心姐,你一定要坚持来医院复建知不知道,顾医生说了,只要坚持就有希望。”

徐依泽苦笑:“我自己的状况我自己知道,医生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她哽得说不出话来,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提的饭菜,她道:“怎么是你送饭过来,妈妈呢?”

“店铺不能老关着,妈妈还要照料生意。”

她道:“你不要这么辛苦,以后姐过来照顾爸爸。”

他道:“不用了,我脚还没废。”

她从包里掏了一张银行卡塞给他,道:“这钱你拿着,家里有什么地方要用到钱你都姐打电话。”

他不要,道:“不用了,妈不会要的。”

徐依可几乎是求着他:“依泽,你拿着吧,这不是他的钱,是姐自己的,你不要让妈知道就好了。”

徐依泽还是拒绝了,道:“以后我会养家,会照顾爸妈。”

徐依可看着他的背景,心里一片酸楚,就是在不久之前他都还只懂得玩魔兽世界,偶尔帮爸爸干活干累了都还会抱怨,现在却说,他会养家。是这场变故逼着他成长,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

闵正翰和顾念宜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他先看到了徐依可。

她背对着他,明明她前方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叫她的名字。

她缓缓回头见是他,有点错愕,又有些难堪的慌张,她的表情他都收在眼里,不禁叹气,这个傻孩子,慌什么,难道他还能笑话她吗!

他走过来,对她笑,道:“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傻傻的不知道跟我打招呼。”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好久不见。”

他说:“是有点久了。”

一旁的顾念宜道:“那你们聊吧,我还要去看看一个病人的术后恢复情况。”

闵正翰道:“晚一点再联系你。”

顾念宜点头离开,把空间留给他和徐依可。

闵正翰陪她走到住院部外面的绿地上坐着。

他捋了下她的头发,道:“看来我真的走了很久,你头发都长这么长了……那时候有没有去找我?”

她点头:“有,可是找不到。”

他拍着她的头,道:“真傻,你当然找不到我。”

她低声道:“你不早就知道我是个傻子吗,要不然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问:“下午有没有事?”

“还要回去上班。”

他拉起她,帮她拍去衣角的草屑,道:“别去了,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个饭,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她有点犹豫,不想再把他扯进来。

他牵她的手,笑得痞气,道:“走吧,难不成你还怕他把我怎么样。”

下午她没有去上班,跟闵正翰吃了午饭后,他带她去拜访一位有名的孙教授,说是对于徐依泽这样的病例很有经验,在他手上有过好几个病患成功的恢复过来,孙教授一直在国外,听说这两天正好回国。

徐依可一听说弟弟的手有希望,立马从顾念宜那里取了病历以及其它的一些治疗资料跟闵正翰一起去了。

那个医生看了片子后,问徐依可:“是你什么人?”

徐依可道:“是我弟弟,怎么样,孙医生,我弟弟的手有希望恢复得过来吗?”

孙医生道:“这些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在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人为这事专门找过我,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这个病人。”

徐依可惊讶的道:“是谁:”难道是妈妈,可是孙医生怎么可能卖妈妈这个面子,特地从国外回来。

孙医生道:“是天星的陈总。”

陈墨阳?徐依可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不是时个时的都想着怎么把她的家人给活埋了吗!

闵正翰道:“那有希望吗?”

孙医生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治疗方案,这样吧,这两天你让病人过来,我再给我做一遍全面的检查,你放心,像他这样的情况我不是没遇见过,最成功的例子,那个病人现在已经恢复了七成。

出了医院,闵正翰安慰道:“放宽心,孙医生肯这样说,就说明他有不小的把握。”

她点头,只要有一成的希望,她都要去争取。

看看表竟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闵正翰道:“那就一起吃晚饭吧。”

她也想谢谢他,道:“我请你。”

他笑话她,说:“就你口袋那点钱,还不够付小费。”

她又想起了那一次,手中只捏着陈墨阳给的两百块钱,可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要请他吃饭,结果狠狠的被他羞辱了一番。现在想起来,才发觉从遇到陈墨阳开始自己干了多少傻事,这样的事情当然她以后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做了。

闵正翰带她去的地方确实让她连小费都付不起。

毕竟是朋友,他和陈墨阳其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她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是宁愿到陈墨阳身边去,明明闵正翰对自己那么好,即便同是个花花公子他也比陈墨阳有情有义的多。可她知道,就是现在她也依然无法接受闵正翰。

两个人要了个包间,在等服务员上菜的当口,她的电话响个不停,是陈墨阳打来的。她记起来,他早上好像说过晚上要接她下班。

闵正翰道:“怎么不接?”

她道:“是他打来的。”

闵正翰显然很兴奋,道:“来给我吧,我来接。”

她摇头。

闵正翰已经从她手中抽走电话了,道:“你放心,上次我是手下留情,这次动手的话他绝对打不过我。”说话间手上就已经按下了接听键,道:“阳子,是我……刚回来……我跟依可正吃着……”闵正翰报了饭店的名字,道:“菜还没上齐全呢,我们等你,你过来!”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把电话还给徐依可,道:“不用担心,你别看他平常一脸阎王样,他那张死人脸是天生的,吓过不少女人,其实就是纸老虎一只,诈唬人的,从小到大打架我就没输过他。”当然,也没赢过就是了!

徐依可听他这么说有点想笑,当然她不会真的就天真的认为陈墨阳会是只纸老虎。可是如果可能的话,她今晚还真想看看他被闵正翰揍得半死不话的样子。

这家饭店离她的工作地方不远,所以陈墨阳很快就到了,进来看见徐依可和闵正翰两人挨着坐,陈墨阳并不做声,在两人对面坐下来。

其实闵正翰就是故意的,知道陈墨阳要过来,才特地移了位置紧挨在徐依可的身旁。

闵正翰道:“你来得真及时,你看我跟依可还没动两筷子。”

陈墨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听说依可的家人病得不轻,我不放心,回来看看。”

陈墨阳道:“你什么时候改当救世主了,看病救人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阎王要他三更死,他就拖不过五更。”

闵正翰吊儿郎当的道:“我别的没有,就这点神劲,看看我能不能从阎王手中把人给带走!”

陈墨阳冷笑:“那我拭目以待。”

闵正翰依然无所谓的笑笑,他一直都是这样,平常嘴上总是没个正经,给人游手好闲的感觉,其实他做起事来一点不比陈墨阳含糊。

陈墨阳也深知这一点,可是闵正翰不是马峻,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总还顾念着那点手足之情。但是,他眸子一沉,最好别把他逼急了,不然他照样翻脸不认人。

饭桌上闵正翰可殷勤体贴了,端茶夹菜的小心的呵护着身边的人,心疼的道:“你看看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肯定是日子过得不顺畅,没吃好睡好,看把你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

徐依可起先还会下意识的看着点陈墨阳的脸色,到后来就已经完全敞开胃口。

把闵正翰夹给她的菜都扫光,闵正翰说得对,她最近真的没有一餐是吃得舒心的,没有一天心情是顺畅的。每天都是在眼泪中睡去,眼泪中醒来,她甚至怀疑自己很快就会得抑郁症。

闵正翰满意的道:“你说多大点事,不就是身边躺了个让你添堵的人吗,你该吃好吃好,该睡好睡好,该怎么乐就怎么乐,他还怎么恶心你!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吃川菜,上次一整桌子,你那哧溜吃得欢畅的啊,我明天再带你去,嗯!”

闵正翰这番话无疑在存心糟践陈墨阳。

徐依可那向来显得无辜的眼眸带了点惊慌,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没敢这么公然的顶撞过陈墨阳。

她那副样子落在闵正翰的眼里更显得楚楚可怜,跟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似的。

陈墨阳停了筷子,出烟吸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在他面前作秀。

闵正翰对徐依可道:“你下去问问服务员我们点的大杂烩怎么还不端上来。”

徐依可道:“没有点这道菜啊?”

“有,我点的,你不最爱吃吗,去,下去问问看。”

徐依可起身出去,关上门。

陈墨阳道:“怎么戏演完了,开始清场了!”

闵正翰也抽了烟出来,淡蓝色的火苗舔着香烟,他道:“我听说她订过婚?是怎么回事?”

陈墨阳吐了口烟雾,轻描淡写的道:“只是跟我闹脾气!”

闵正翰道:“那她这脾气倒闹得挺个的,这么说你算是把她哄得回心转意了。”

陈墨阳道:“她回不回心转意都没你什么事,兄弟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你最好少手。

闵正翰将手中的烟狠狠的按灭在桌面,道:“对兄弟一场,我真不想为了同一个女人两次揍你,但你办的真不是人事。”

话落,两个人都已经同时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第七章你还是担心他!

徐依可从楼下上来,里面一阵打斗的声响,她站在外面没有开门进去,从刚才服务员说菜单上没有这道菜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是闵正翰特地把她打发出去。

她像上次那样靠在墙边,只不过没有了那种忐忑的心情,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不知道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里面的两个男人此时打得比上一次还激烈,下手都不留一丝情面谁都不肯先罢手。

闵正翰对着陈墨阳的肋骨又一重拳下去,道:“***,你还是男人吗,有你这样整自己的女人吗,她做了什么让你像追杀仇人似的要逼死她!也就是你,换了个人我今天二话不说就一枪嘣了他。

陈墨阳上次车祸毕竟受了重伤,还未完全痊愈,伤口被闵正翰跟石头似的拳头砸下去,身子不禁佝偻起来,险些站不稳。

陈墨阳还是凭着那股子硬气硬撑着站起来,对着闵正翰的下巴也是凌厉的一拳,可明显的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他道:“你还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闵正翰擦去嘴角的血迹,道:“她以后不会再是了!”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拳头砸得趴在地上,谁也站不起来,桌上的饭菜,酒杯子的碎片一地都是。

徐依可在门外静静的等着,里面的声响由大到小,然后稀稀落落的。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会儿,闵正翰拉开门出来,他伤得不轻,脸上到处挂彩,嘴角破了一大块,直冒血,额头估计也伤到了哪,鲜血顺着脸颊下来,有点狰狞。大概是腰腹处被打狠了,他一只手按在腹部上,腰都直不起来。

徐依可看着他这‘身负重伤’的样子,道:“你不是说和他打架你从来没输过吗?”

闵正翰咧着嘴:“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到现在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呢……”

一说话又扯得伤口痛,他嗤的倒吸口气,道:“过来扶着我点。”

她过去帮他拿外套,支撑着他高大的身躯,走的时候还是往未关紧的门缝中看,并没有在地上看到据说被打趴下的陈墨阳。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在能看到的空间里只有两把被踢翻的椅子横躺在地下以及一些被打碎的杯子,盘子的玻璃片。

闵正翰道:“别看了,留着他一口气呢,死不了!”

她心一狠真的扶着闵正翰往楼下走,就算他被打死了也偿还不了爸爸和依泽所受的苦。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晚自己亲人血模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一幕。她忘不了爸爸身下流淌出来的鲜血和依泽脸上的泪水。

闵正翰问她:“会开车吗?”

她摇头:“有驾照,但我没上过路。”

“那你去叫辆车。”他不禁骂道:“妈的,这次得有几天不能动方向盘了……“他又笑:“不过真带劲,我这还是第一次把他撂趴下了,前次跟我动手还横着呢,这次就完全不顶事了他。”

徐依可招手叫了计程车,让他坐进去,道:“他不顶事都能把你打成这样,要是顶事了,你还有命吗?

闵正翰哼道:“他可比我凄凉多了。”

徐依可沉默,有什么好凄凉的,他一个电话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的赶过去伺候他,那个赵咏琳现在不还眼巴巴的等着吗!

前头的司机问他们去哪里。

闵正翰说了个医院的名字,道:“顾念宜处理伤口漂亮,我以后还指着这张脸见人,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疤痕。”

徐依可道:“顾医生后面排着多少人等着她给动手术活命,哪有空闲给你包扎这点伤口。”

闵正翰道:“老同学了,怎么都还有点交情。”不过他跟顾念宜也不过是最近才联系起来。

到了医院,顾念宜果然很忙,值班的小护士道:“顾医生开会去了,这会儿没空。”

徐依可道:“那换个医生给你看看吧。”

闵正翰在顾念宜的办公室坐下,道:“没事,等一会儿,换个人我不习惯,等下再把我的伤口缝个蝴蝶结出来……”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顾念宜还没回来,他大概等得不耐烦了,伤口又疼,一向调侃的语气竟然有几分焦躁,对那个小护士道:“去看看你们顾医生好了没有,说有位叫闵正翰的重伤病患找她,把她给我叫过来。你们医院是开会还是救人!”

徐依可看着他那副样子,这点果然还是跟陈墨阳很像。

要见谁的时候就非得马上到他跟前,也不管人家在干什么,方不方便。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知道他骨子里即使霸道,但其实很少这么表现出来。那个小护士也听说过他这号人物,又无奈的去找顾念宜。

顾念宜最终还是过了大半个小时才过来,他抱怨道:“你们医院怎么都用这么年轻的护士,办个事都办不利索。”

顾念宜察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吩咐旁边的护士准备包扎的东西,道:“我们医院的护士又哪里惹到你了!”她给他清洗了伤口,道:“伤口不浅,怎么弄成这副样子过来。”

麻醉药还没起作用,他疼得有点龇牙咧嘴的,道:“阳子那个王八蛋,下手也没个轻重,你可缝得漂亮一点,别让我破相了。”

顾念宜道:“我估计他也没少吃亏吧。”

他还忍痛酷酷的打了个响指:“果然是老同学,还是你了解我。”

徐依可道:“顾医生,我现在能不能去看看我爸爸。”

闵正翰拉她:“等下一起去。”

徐依可道:“你还是好好的躺这儿让顾医生给你包扎,我自己去就行了。”家里人不会愿意见到跟陈墨阳有关的人。

闵正翰道:“那你早点回来。”

徐依可点头:“我知道。”

徐依可走后,他又跟顾念宜扯起来,道:“女人学医就这点不好,心硬得跟石头一样,这一针一针的下去也没见你手软。”

顾念宜道:“我做的可是救死扶伤的工作,医者父母心,行了,别说话了。”

闵正翰被怄到了,竟然还有女人嫌弃他话多!

不过她沉下脸来,投入专注的样子。那气势还真能把他震慑住。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庄严高贵的气质来。他竟然真就闭了嘴,除了徐依可外,顾念宜几乎算是第二个让他吃瘪的女人。

她给他处理好身上的伤口,道:“让护士带你去照个片子。”

他道:“你不带我去?”

她说:“我还有事情。”

“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忙,请你吃顿饭你都没时间。”

她说:“当医生的就是这样。”她已经叫护士进来带他出去,自己也准备离开。

闵正翰拉住她的胳膊,道:“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劲,是心情不好还是累的。”

她笑了笑,道:“没事,我就是忙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跟护士过去拍片子,回去注意点伤口。”

他说:“那明天一起吃饭吧,今天耽搁得太晚了。”

她点头,道:“再说吧,电话联系。”

闵正翰看着她的背影,自己的鼻子,她真的不是给他脸色看吗?

他去照了个片子,医生讲解了一堆他也没耐心听,但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五脏六腑都没走位,便不会瘸手瘸脚的。

从医院出来,徐依可帮他叫了车子。他哼哼唧唧的说自己走不动,非让徐依可送他回去,还要把他护送上楼。

他的住处就是典型的单身汉的地方,房子很大,可是很空。

客厅的东西也乱,完全没归类。厨房更是没有一丝烟火味。

进门,徐依可就忍不住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垃圾收一收。

他见了,说:“你们女人都这毛病,见不得一丝乱。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其实也没别的女人来过。上次好像还是顾念宜过来的时候嫌他房子乱,随手收走了两包垃圾。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脱口而出了。

徐依可道:“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闵正翰道:“你还回去干什么!我这里有客房,先将就一晚。”

徐依可呐呐的道:“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闵正翰道:“你怕什么,他再能耐还能把你给吃了?”

她还是垂着眼帘,站在那里嘴里虽然不说走也不说留。可那副样子摆明了是想走。

闵正翰道:“你还是担心他!”

徐依可一下慌张的抬起头来,道:“不是……可是……要是我今晚不回去的话,他肯定又会找我麻烦……”

闵正翰看着她,她那欲盖弥彰的样子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或许她对自己都不敢承认。他就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傻这么死心眼的女人。

他叹口气,道:“有事情给我打电话,硬气点不用怕他,他也就是嘴上狠。”

她道:“我知道了,你不用下来,当心点伤口。”

他送她到电梯口,帮她按了电梯,站在那里看她下去。

电梯的门合上了。他还真是没法子,能把她带走一时,却不能把她带走一世。她的心不肯跟他走,所以他输得没有悬念。

徐依可回到家里的时候还不是太晚,九点多,但是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料想他要是去医院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回来,当然前提是他还能从医院回来。

第八章舔着伤口的野兽

她没有带钥匙,是张阿姨来开的门,见到她,张阿姨松了口气,道:“依可,你可回来了。”

徐依可道:“怎么了,他回来了没有?”

张阿姨道:“回来了,浑身是血带伤的,把我吓了一跳,好几个小时了一个人坐在楼上,我让他去医院他也不吭声,就是坐在那里,连灯灯都不让开。回来的时候我看他连走路都走不稳了,伤得可不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上去看看,让他上医院去,身体可不是铁打的,要是弄出点问题可怎么办,我都不敢睡下。”

徐依可道:“没事,你去休息吧,我上去看看。”

果然像张阿姨说的那样,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黑暗的角落里,周围落地窗的帘子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只有楼下投上来的光线还能让她隐约看见他身形的轮廓。

她去开灯,他听到声响,道:“关了。”

她手按在大灯的开关上没动,闵正翰下手果然狠,陈墨阳一点都没占到便宜。甚至他伤得比闵翰重多了。白色的衬衣上血迹班班,眼眶周围都是血,肿得老大,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她想起了上次车祸的时候,周落洁说他满身是伤。

他换衣服的时候她也看见过他身上的那些疤痕。她可以想象那时候他伤得有多严重,闵正翰也说他今天很不顶事,看来还是上次的伤没好全。

他又重复了一遍,道:“把灯关了。”虽然口气狠,但听得出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她顺他的意思把灯灭了周围又陷入黑暗,她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喘气声。他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不允许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只肯在黑暗中独自舔着伤口。

她站在旁边,道:“你没去医院?”

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道:“怎么,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还知道回来!”

他也没想吵,因为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喘息声也显得吃力。他的视线都是模糊的,不仅仅是因为周围光线暗的缘故,最主要的还是那一阵阵的眩晕感所致的,自从上次车祸后就留下这个毛病,时不时的就会感到眩晕。当时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到底人年轻,身体底子好,过一段时间不适感就能清除。

可是他现在只感到无比的痛,头都快要裂开了。好像有重物一直敲打着他的脑袋一样。嘴里,喉咙里都是血腥味,有一股血在翻滚着要涌出来。他也不敢咳嗽,怕牵动口上的伤。

她道:“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说完,好一会儿没见他的动静,就好像死了一样,但她知道他还清醒的喘着气。

她站了几分钟就回卧室,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命是他的,他如果不珍惜,她难道还得替他揪心吗?要换做以前看见他伤成这样,她都不知道自己得心疼得哭成什么样了。可现在不是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变硬了,原本那颗为他柔软得一塌糊涂的心经过这段日子的这么多事情后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很从容的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甚至还开电视看了半个小时的娱乐节目,最后熄了灯,闭上眼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是难以成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一阵阵的焦躁涌上来,心烦意乱得不行。

她又开了床头灯拥被坐起来,她想或许是因为太早躺下去了,所以才没有睡意,她更不想去解释自己内心的焦虑是为了什么。

她不由自主的去听外面的声响,没有声音,连他的喘息声都听不见。

她想,隔着这么厚的门,当然不可能听见,可是总该有些动静的。

怎么外面就像没了人一样,周围怎么安静得让她难以忍受。

她想,张阿姨怎么就这么安心的睡下来,也不上来看看,万一今晚他真的……

她掀了被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的时候走的有点急,差点被自己的睡裙给绊了一下,把灯开了后,她看见他蜷缩着身子缩在沙发上。

她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紧闭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她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心里突然一阵窒息,心也跳得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竟然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到他鼻子下想去探看看他还有没有鼻息。

颤抖的手伸到他的鼻子下,却突然听见他开口道:“我还没死!”

她吓得啊了一声向后跌在地上,他依然是闭着双眼。

她从地上爬起来,道:“去医院吧。”他一向是最爱面子的一个人。

她知道但凡好过一点他都不会缩成那个样子。她不知道他干嘛发神经的不去看医生,让人知道他被人揍成这样虽然有失他的颜面,但总好过痛成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领情还是没力气回答了,又一片死寂。

她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去拨他的头发,他的头发还是短的,蛰着她的掌心,刺刺的。她很容易就看到了他头上的那处伤,血把周围的头发都粘在一起了。头皮向外翻开,显得特别的狰狞。

她都不忍心看下去,又问道:“真不用去医院?”

他无力的挥开她的手,道:“行了,你进去睡吧。”

她看他不是随便说说,好像真的是要撑着挻过去一样。她莫名的有点生气,回到卧室,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又砰的拉开门,气冲冲的出去使劲的拉扯他,叫道:“起来!去医院听见没有,我叫你起来!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很沉,尤其是他自己一点劲都没使上,只靠她的气力在拉着,他被她拽着整个人摔到了地下,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淌血,地板上都沾了血迹。他捂着嘴咳嗽,竟然咳出一团血来。

她朝楼下大声叫道:“张阿姨……张阿姨……你上来!你赶快上来!”

张阿姨本来就不敢睡沉了,一听到叫声立刻就披着衣服上来了。

张阿姨看到这个场景惊呼道:“怎么成这样了,赶快扶起来。”

徐依可有点手忙脚乱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地上缩着身子咳血,然后渐渐的没了动静。她却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做。

张阿姨叫道:“不好了,陈先生昏过去了,送医院赶紧送医院。”

徐依可爬起来给周落洁打电话。她觉得自己很镇定,很冷静可是话出口才发现声音是颤抖和破碎的,她道:“周姐,他……他吐血了,怎么办……”

周落洁马上反应过来,道:“你们在哪里?”

“家里。”

“叫救护车了没有?”

“没有……”

周落洁道:“我马上就到。”

周落洁是和救护车一起到的,她站在那里看着医务人员把他抬上了救护车,周落洁拉她,道:“愣着干什么,上车。”

她呆呆的道:“我去干什么?”她去干什么?医院里有医生,她能做什么?最后周落洁还是把她拉上了救护车。

他被推进了手术室,周落洁和她等在外面。

周落洁道:“怎么弄的,怎么又伤成这样?”

她木然的道:“跟闵正翰打架。”

周落洁一听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道:“简直是胡闹,闵总不知道他身上有伤,你还不知道吗?真要出点事,你哭都来不及!”

徐依可眨了眨眼,想她怎么会哭呢?她巴不得他死,他今晚要是就这么死了她从此就脱离苦海了,到时候她放鞭,开香槟庆祝都来不及,怎么会哭呢!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眼泪却真的掉下来了,她真的没想要哭,也不知道那些眼泪是怎么流出来的,好像不是她能控制的一样,如失控了的水龙头,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

周落洁也是急的,看着她那副样子,也不忍心,递了张纸巾给她,道:“不会有事的,他身体硬得很。”

其实周落洁心里也没数,毕竟他刚才被推进去的时候是那个样子,难说有个好歹。

周落洁刚才是从家里出来的,走得急,头发都是乱的,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接了杯热咖啡给徐依可,陪着徐依可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结果。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出来叫病人家属。她也不敢过去,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只有周落洁急急的过去了解情况。

医生和周落洁说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只是低着头喝手中的咖啡,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会儿,周落洁过来,道:“已经脱离危险,等下会送到加护病房,进去看看吧。”

周落洁见她没有什么表示,没有一点去的意思。就道:“他还没这么快清醒过来,你就是进去看他一眼也行,上次车祸伤得比这次还严重,他恢复意识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有没有事,那时候他估计睁开眼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你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每天都干巴巴的等你来看他,又好面子不肯说。

等不到你,心里不舒畅了就拿病房里的护士护工开刀,所有人都觉得他脾气暴躁难以相处,其实他只是想见你而已。依可,我知道你恨他,要是有人那样对待我的家人,我也会恨得牙痒痒,但所有的事情必然都是有前因后果的,他当时会那样绝情的待你,你只要想一想也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你不敢想,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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