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父,请。」
忽必烈端起酒盃,道:「您幼年长于蒙古,这马奶酒味道,不知叔父可曾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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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两手准备,郭靖英雄无敌,能劝说他归顺自然更好。
黄蓉端起酒盃一饮而下,道:「酒饮得,不过我虽长于蒙古,身上流的终究是汉家血脉,你里里外外都是蒙人,来到中原怕是难以习惯吧!」
忽必烈微微一笑,又道:「郭叔父,赵宋昏君无道,奸佞当朝,忠良含冤,我这话可不错罢!」
黄蓉道:「赵宋皇帝确实没什么本事,宰相贾似道也不是好东西,然大宋民殷国富,百姓安居乐业,却也谈不上黎民倒悬。」
忽必烈听她这般说,一时无词,吊民伐罪什么的是用不上了,心道:「人言郭靖不善言辞,何以如此伶牙俐齿!」
黄蓉继续道:「我非是为赵宋皇帝卖命,更不图高官厚禄,只想保境安民,护一方百姓安宁。倒是你们穷兵黩武,逞一时之威,终不是长久之计。我劝贤侄及早退兵,免得自取其辱。」
杨过替黄蓉捏把汗,却听得忽必烈哈哈长笑道:「郭叔父英雄无敌,我蒙古兵将提及,无不钦仰,今日亲眼得见,果真名下无虚。小王不才,不敢伤了先父之义,今日只叙旧情,不谈国事如何?」
黄蓉心道:「此人心机深沉,颇有气量,果是劲敌。」
又叙谈片刻,话不投机,自是无话可说。
黄蓉长身而起,忽必烈起身送客。
国师等相顾愕然,一齐望着忽必烈,均想:「好容易鱼儿入网,岂能纵虎归山?」
但忽必烈客客气气的送她出帐,众人也不便动手。
眼见黄蓉杨过牵着马要走出辕门,金轮国师道:「王爷,莫非真要放虎归山?」
忽必烈转身背过,道:「郭靖是我叔父,我岂能加害。不过你等若与他有私仇,出了大营却与我无干。」
众人心领神会。
出了大营,黄蓉望一眼前方,心知必有埋伏,把小红马牵给杨过,道:「过儿,你先走,向北。」
杨过心想襄樊在南,如何向北?很快明白过来。
他心中有愧,早无害黄蓉之心,只想如何护她回去。
急道:「郭伯母,你快快上马,我殿后。」
知汗血宝马是唯一脱生希望,他如何肯骑。
黄蓉道:「我是你长辈,你必须听我的。」
就在此时,一把金轮朝黄蓉背后袭来,杨过猛然把黄蓉扑开,铁轮擦着他肩头飞过,划破衣服。
就见金轮国师,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四高手冲这边奔来。
黄蓉自知不敌,翻身上马,杨过也翻上黄马,二人夺路便走。
黄蓉马快却落在后面,见杨过还有意等她,气得一马鞭抽在黄马屁股上。
走不多远,只听得号角声此起彼和,四下里千人队来往奔驰,堵了去路。
黄蓉暗暗吃惊,心想:「我二人纵有通天本领,怎能逃出这军马重围?」
心中一慌,金轮袭到正中她后背。
黄蓉身子向前一耸,有软猬甲护身倒也不伤皮肉,加上距离较远,也未受内伤。
杨过一惊,却见黄蓉背上无血,忽想起黄蓉有软猬甲,心中一喜:「如此一来,郭伯母只要不管我,必能冲出包围。」
「郭伯母,你不必管我,他们不会杀我,你只管走。」
黄蓉道:「别傻了,不管你与他们有何交易,都不会容你。」
拔出长剑一跃而起,便要死战。
金轮国师、潇湘子等均是一流高手,与人动手,决不肯自堕身分,倚多为胜,但郭靖武功实在太强,每人又均想得那「蒙古第一勇士」
的封号,只怕给旁人抢了头筹,但见白刃闪动,黄光耀眼,四人手中均已执了兵刃。
尹克西手执一条镶珠嵌玉的黄金软鞭,潇湘子拿着一条哭丧棒模样的杆棒,尼摩星的兵刃最怪,是一条铁铸的灵蛇短鞭,在他手上臂上盘旋吞吐,宛似一条活蛇。
黄蓉眼看四人奔跑身形和取兵刃的手法,四人中似以尹克西较弱,当即长剑如雪,刺向他面门。
黄蓉武功虽不及郭靖,却也是仅次五绝实力。
尹克西欲要用软鞭缠她长剑,黄蓉精通打狗棒「缠」
字决,又岂能让他如愿。
长剑一收又刺他小腹,尹克西惊得向后跳开一步。
斜里潇湘子哭丧棒打来,黄蓉侧身一闪,长剑便刺,又迫得潇湘子后退。
尼摩星灵蛇厉害,似有剧毒,黄蓉向一旁闪过,最强的金轮国师一掌拍开,正中她左肩,黄蓉一个趔趄,终是寡不敌众。
杨过见了,「浪子剑」
一闪而出,偷袭金轮国师身后,金轮国师只得回身对付他,目光一凛,骂道:「杨过,你竟然反复无常。」
杨过道:「对你们这些人不必讲什么信义。」
一剑又出,金轮国师铁轮转开,挡住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