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12日
第三十一章·命运（下）
夏语冰和莫海站在商场的一处角落。
夏语冰特意穿了一套和那天差不多的服装。
「什么，你说你的那个远方表妹不来了吗？那可怎么办，你答应了陈亮了，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了。」
夏语冰努力装出意料之外的样子，眼睛却仔细看着莫海，仔细看着他的每一处动作。
只见莫海转过身子，躲开的夏语冰的眼神，背对着夏语冰，扶着栏杆。
一瞬之间，夏语冰恍如隔世，彷佛穿越时空一般，回到那日第一次和陈亮见面的场景。
夏语冰在心裡默念着：「那也没有办法了。我昨天还信誓旦旦的和陈亮保证今天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没想到今天就被打脸了。那个……那个……冰冰，你有没有闺蜜可以救场呀，反正陈亮也没见过我个表妹。」
果然，莫海背对着夏语冰，就像念台词一般，几乎和夏语冰心裡默念的差不多，只是比那日的莫海少了一点吞吐，反而多了一些自然。
开什么玩笑，夏语冰从另外一个城市裡面赶过来只是配合搭下气氛，这个时候哪有那么巧去找什么闺蜜呢。
「这个时候去哪裡找呀。」
夏语冰眉头微微一蹙，嗔道。
「那也没有办法了。」
莫海转过身来，心事重重的说道。
夏语冰心裡微微一笑，原来当时莫海心裡并不是让自己找什么闺蜜。
都怪自己那天没有看懂莫海的心思，今日却已人事已非。
「是不是很为难？一定要找个人来应场下吗？」
夏语冰试探的问道。
这句话在记忆找不到资料的台词，顿时让莫海愣了一下，却也没难住莫海。
「也……不是很为难啦。当然如果有人应场下……，那自然是最好的。反正，陈亮没见过表妹，过了今天，就说表妹没看上莫海就好了。」
「陈亮没见过你表妹吗？要不，要不，我去就假装是你表妹好了，反正陈亮没见过我。」
夏语冰的语音一落，莫海的身体微微一颤，彷佛一个小偷被抓了现行一般。
「这样……可以吗？」
莫海没有直接拒绝，对此夏语冰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同时也明白莫海的担心，虽然当时的自己还不认识陈亮，可是陈亮早就参与了莫海的约会认识了陈亮。
这也是那天莫海心事重重的原因吧，心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幻想，却无法实现。
「当然是开玩笑的，傻瓜，这样怎么可以呢。没事啦，莫海，等下我帮你解释下，下次再给陈亮介绍个就好了。」
「哦，好吧，还是冰冰你懂我。」
莫海也跟着笑了。
夏语冰看着莫海的眼神，似乎和那日一般，有着一丝的落寞。
犹如剧本一样，夏语冰跟在莫海后面走进了ＫＴＶ裡面。
莫海双手一摊，好像忘词了一般，原本要和陈亮的解释的台词却好像卡壳了。
夏语冰看了看莫海，终于还是说道：「你好呀，你就是陈亮吧。我就是莫海的表妹，夏语冰，你可以叫我冰冰吧。」
夏语冰故意将表妹说得很重。
莫海有点惊讶的看着夏语冰，这个和自己记忆中的资料不一样呀。
夏语冰微笑着眨了眨眼睛：莫海的脑海中的平行世界又是怎么样的？是这样的吗？让自己成为陈亮的女友？出乎意料的是，陈亮却好像不认识夏语冰似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和剧本不大一样。
却见夏语冰微微点了点头，陈亮只能硬着头皮接上：「恩，你就是莫海介绍给我认识的表妹吗？是吗？莫海。」
陈亮都忘记了自我介绍，只是重複了夏语冰刚才的内容。
陈亮说完，下意识的看了莫海一眼。
莫海脸上似乎也有点慌了，这一切和记忆中的资料都不一样呀。
莫海又迟疑了看着陈亮一眼，陈亮似乎真的不认识夏语冰。
夏语冰仔细看着莫海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似乎莫海对陈亮不认识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或许，在莫海眼裡，陈亮不认识自己是最好的期待的。
莫海也回头看着夏语冰，夏语冰也是在凝视着莫海，柔情似水的明眸裡面除了也想知道答案之外，更多的是蕴含着理解和求知。
也许是受到夏语冰眼神的鼓励，莫海颤抖的说道：「恩，是我表妹，夏语冰。」
陈亮走到夏语冰面前，伸出手来，准备和夏语冰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你好像和莫海说的不大一样。」
老师还真老套。
都什么年代了还握手。
夏语冰心裡嫌弃着，脸上依然笑眯眯的，伸出自己的纤纤细手，和陈亮握在一起了，眼角的余光却依然停留在莫海的身上。
「是吗？你好像也……不大一样。」
夏语冰笑着回答着，可是当手和陈亮握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厚实的手掌，顿时让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莫海的脸也是红红的，好像火一样的烧。
三人突然好想卡机一般，好像忘词的演员一般。
空气顿时凝住了。
「我们先坐下来吧。」
陈亮握着夏语冰的时候有点尴尬的说道。
莫海和夏语冰应和着，莫海先坐了下来，陈亮礼貌性想要松开夏语冰的手。
夏语冰却没有放手。
陈亮不认识自己，想要自己成为陈亮的女友，是吗？夏语冰抓住陈亮的手，顺势牵着陈亮的手，当着莫海的面大方的拉着陈亮的手坐了下来。
夏语冰越过陈亮的身体，直勾勾看着莫海：老公，这是你当时内心想要的结果吗？「不对，不对。」
莫海摇了摇头，和记忆中的资料不一致，恍惚之间却又有一种昨日再现的错觉。
「怎么不对了？你在仔细想想，哪裡不对了？」
夏语冰心知肚明，昨天自己给莫海灌输的已经发生的事情，莫海应该很容易在回忆中找到资料。
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却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莫海微微的闭上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心灵深处的紧锁的房间彷佛又被打开，布满蛛丝的门锁再次被插入了钥匙了。
「表哥，怎么了？」
看到莫海这个样子，夏语冰关心的问道。
「你这是答应陈亮了吗？」
莫海睁开了眼睛，看着夏语冰一眼，然后才说道。
「答应什么呢？」
夏语冰被莫海看得不禁有一点心虚，也不知道眼前的莫海能否应付自己临时修改的剧本。
「答应做……陈亮的女友呀。」
恩？莫海居然接上了，这个是虚拟人格能自己做出的判断吗？莫海的世界裡，想要自己成为陈亮的女友，是吗？莫海的世界，等等，夏语冰闪过一个想法：难道在莫海脑海裡面存在着另一份世界的「回忆」，虚拟人格在另外一个世界裡面找到了「记忆」
中的资料。
「你找我来，目的不就是介绍我给他做女友的嘛？」
夏语冰颤抖的问道。
「当然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一见锺情。」
莫海看着夏语冰和陈亮牵手的位置，舔着嘴唇说道。
「对不起……」
夏语冰松开陈亮的手，一见锺情让夏语冰心裡有点难受。
陈亮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自己完全是透明的工具人一般。
特别是夏语冰松开自的手时，那种工具人的卑微在心底弥漫着。
夏语冰似乎也察觉到了陈亮的尴尬，却也只能在心裡说声抱歉了。
「没事，挺好的。」
莫海淡淡的说道。
是自己做贼心虚了吗？在这个世界裡，莫海的判断自己应该就是陈亮的女友。
是吗？夏语冰将手重新一点一点靠近陈亮，重新牵起陈亮的手，轻柔的握着陈亮的手，陈亮惊讶看了一眼夏语冰，夏语冰温柔回以浅浅的微笑。
陈亮的手反过来抓住夏语冰的手，和夏语冰的手指十指相扣。
这是工具人的报复吗？夏语冰心裡微微一笑，任由老师扣着自己的手指。
莫海没有反对。
在莫海的世界裡，果然自己就是陈亮的女友。
「那个……那个……」
莫海拿起酒杯，一边喝了口酒，吞吞吐吐的说道，「陈亮，你不是带了礼物了吗？」
夏语冰本以为莫海终于要对自己和陈亮牵手动作表示抗议，没想到是提起礼物。
那日的情形是等三人离开ＫＴＶ到了酒店之后，莫海才将礼物说给自己，说是陈亮原本送给他表妹，既然没来，他也用不到，就送给自己了。
夏语冰本来就不想要的，不过莫海收都收下了，自己再拒绝也太不给莫海面子。
礼物是一件吊带的衣服。
莫海当时想要自己穿起来试试看，当时自己想着第二天还要早起赶车，再说还是陈亮的礼物，就没穿了。
如今想起来，莫海别有一番想法。
这次自己确实也按照那日情境一般，也凭着记忆准备了一件差不多的衣服交给了莫海。
莫海居然没有按照自己之前给他灌输的记忆，而是主动提起了礼物，这是不是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否则莫海又如何会主动提起？「是吗？还有礼物呀，真好。」
夏语冰轻启朱唇，语气之间略显浮夸。
「礼物？有吗？」
陈亮惊讶的说道，昨天自己背了一天的剧本似乎都白费了，考试内容除了前面几道选择题是在考纲内之外，其他都超纲了。
陈亮不得不求助看着夏语冰。
夏语冰此时心裡也有点打鼓，按照那天的剧本，莫海应该要到酒店才会拿出礼物给自己，莫海怎么会这个时候主动提起礼物。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眼前的莫海在记忆的另外一个地方找到尘封的记忆，否则虚拟人格哪裡找到的资料。
不，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眼前的莫海就是莫海。
他当然知道一切。
人，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一面，而罔顾客观事实真相。
眼前的莫海就是莫海，恐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夏语冰心
想。
正想着，却见莫海却已经从桌下将礼物拿了出来，递给了陈亮，说：「这个不是你自己主动挑的礼物吗？」
「哦，是吗？」
陈亮迟疑的接过礼物，是一个时装袋子也不知道裡面放的什么礼物，为难的看着夏语冰，不知道是看还是不看的好。
夏语冰直接从陈亮的手裡接过礼物，微笑的说道：「多谢你有心了。」
「你不想看看吗？」
莫海看着夏语冰接过礼物就准备放在一边，忍不住说道。
「那好吧。」
夏语冰略微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将袋子打开了，将礼物拿了出来。
礼物是一件白色的露肩衣服。
自己也就这件衣服和当年好像比较接近吧。
「挺漂亮的。」
夏语冰对这件衣服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勉为其难的称赞了下。
这件衣服漂亮是漂亮，不过自己也就穿过一次，似乎也有点新鲜感吧。
也不知道莫海是否对这件衣服是否有印象，脑海裡面是否还有自己穿这件衣的画面。
女人的衣服一向很多，像这种非休闲的衣服，基本上都很少穿，莫海却虽然见过，但恐怕现在的莫海在记忆中应该是很难找到这件衣服的资料了吧。
「喜欢吗？」
陈亮终于挤出了一句自己的台词。
「喜欢呀……莫海你觉得呢？」
夏语冰偏着头问莫海道。
「挺好的……我也不知道呀……漂亮，应该会和你身材很搭吧。」
说完，莫海仰头将酒一口喝掉了眼睛却不时的用馀光瞟了几眼袋子，似乎对这件衣服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谢谢你了，陈亮。」
夏语冰再次感谢了下陈亮，将衣服准备再次收起来。
莫海喝完酒，将陈亮的酒杯倒上，然后顺势习惯的换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红酒。
平时在家裡，夏语冰和莫海都会小酌两杯，夏语冰的酒量莫海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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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慢慢的给夏语冰的酒杯倒红酒。
夏语冰喜欢喝纯的红酒，一点添加都没有。
「谢谢。」
夏语冰刚想放下袋子，莫海酒已经倒好了，只能先礼貌性和莫海说了声谢谢，眼睛和莫海对视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