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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五章 梦一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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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1日

第三十五章·梦一场

从凤霜落生伊始,褚艳艳和贾景林这两口子之间的矛盾便没再至歇过,而这引爆导火索的依据便是褚艳艳没生个带把的出来,继而矛盾又被激化,上升到贾景林开始变得不务正业,借酒浇愁甚至于变得游手好闲起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灵秀之所以发现端倪,除了撞见几次二人争吵之外,艳艳脸上的泪痕似乎也成了问题关键之所在。

按理说别人的家事轮不到灵秀插手去管,她呢也一直都在维系着这层微妙的关系,问题是撞见了总不能装不看见吧,再说了,艳艳是灵秀的媒人,不管是从沟头堡还是从陆家营,两家的关系在那戳着。

所以,劝完景林她又劝艳艳——「都四十岁的人了,干嘛呀还,怎都还跟孩子似的,就不怕被人笑话?!」

话自然都是单对单说的,怕就怕拱火而激恼了任何一方让事态变得严重起来。

贾景林这辈子窝囊惯了,但就孩子一事儿上却没再像以往那样继续妥协,他说:「我这辈子算是完了,绝户了!」

这成了他抬不起头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成了心病。

然而就是在贾景林犯心病时,灵秀再次撞见了这二人争吵的一幕。

艳艳持家十多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又哪受得了这份气。

「去你妈的贾老黑。」

她骂出声来,若不是怀里抱着二闺女,非当场跳过去挠花贾景林的脸不可,「不会洑水你还得说屁眼子嘬流呢!」

急眼之后自然专捡难听的话说。

灵秀皱起眉头,不想管却奈何这两口子在堂屋里就嚷开了,瞅这架门似乎要大白于天下,她想躲都没法躲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劝。

「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吗?再把孩子吓着!」

人已冲了过去。

「要是会下蛋,你早生儿子了!」

贾景林也开始指手画脚,而且越说声越大,他本身本就窝着火呢,,脑瓜们一热之下,人便也由惜字如金硬生生变成了话痨。

「生俩丫头片子还死不承认?」

「这家业给谁攒呢?都便宜外人了!」

「老小家怎生的儿子?大哥们家又是怎生的儿子?你让灵秀给评评理!」

似是找到了主心骨,重枣色的脸都涨得一片发黑。

褚艳艳上过高中,当时的生理卫生教育就有涉及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被贾景林形容得如此不堪又几乎是接了短,当场便惊车了。

「就你好!就你好!秀琴姐还不是让你给祸祸了!」

别看她个子不高,尥起蹶子却毫不含煳——把凤霜推给灵秀,这就要扑上去跟贾景林玩命。

「我是偷人了,你不偷?!我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哭天抢地跟见了仇人似的,一时间全然不顾了脸面问题。

「把凤霜掐死不得了,要不拿刀剁了!」

灵秀往二人当间儿一横,「一个个老大不小的了,懂人事吗还?!」

被她这么几嗓子断喝,贾景林嘿地一声便蹲下去抱起了脑袋,褚艳艳这边则顿足捶胸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灵秀又厉喝一声:「白活了,白活了都!」

理都不理这二人什么做派,便又赶忙哄起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

「俩煳涂蛋,孩子招你们惹你们了,啊,不想活的话都上吊自杀介,别你妈的在我跟前起腻!」

好说不行就得玩横的,要不还真就镇抚不住。

自这天起,也便是惊闻到贾家和赵家这骇人听闻的丑事之后,没用灵秀去问艳艳便合盘道出了内幕真情。

「害了秀琴姐。」

彼时她抱着灵秀的胳膊,酩酊中泪流满面,直说直哭,一发不可收拾,「造孽啊这是,造孽,他们在国外就是这么过的。」

正所谓捉奸捉双,总得讲个证据吧。

「你撞见了还是咋的?」

面对着这个烂摊子煳涂账,叹气的同时灵秀只好反复劝说,「话可不能瞎说。」

「瞎说?那杀千刀的都亲口承认了!」

一次两次,一个月两个月,艳艳的这些话说得灵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生完凤霜,我们就没再过过性生活。」

怪不得秀琴郁郁寡欢呢,症结得解,在同情艳艳的同时,灵秀内心又产生了共鸣。

她细数着自己年后的这种境况——自身似乎也没怎么过过夫妻生活,按理说小别胜新婚,应该亲热再亲热,可事实面前却不禁又令人产生了质疑。

从老丁手里掏来许芳家里的电话时,灵秀略带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就别那样儿看我了,啊,回头我请客还不行?」

说话时,她扬起小手打向老丁。

看着自己手底下的这个得力干将,老丁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听哥一句话,别这么辛苦。」

笑过之后他便又拍了拍灵秀的胳膊,以一种念白似的口吻说这些年你没少改变,他原本就年长灵秀几岁,又共事这么多年,和灵秀之间的关系简直亦兄亦友亦师,「有事就跟哥讲,别窝在心里头。」

灵秀噘起嘴来,乜向老丁时,不禁又笑了起来。

「就你知道,就你知道。」

挥起手来又打了老丁一巴掌,欢愉之下令她心头宽松了许多,事儿虽说有些遮掩,却丝毫不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埋怨就行。」

既然灵秀不愿多说老丁也就不便继续再问,但不管怎样,他相信灵秀不会胡来的。

灵秀确实没有胡来,也一直都在隐忍,不想杨伟却话里话外总拐弯抹角地把老丁扯进来,五一过后,这情况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似乎越演越烈,另外,一再撞见丈夫和已婚之妇搅合在一起,这已完全超出了她的忍耐极限。

既然没法旁敲侧击,在杨伟身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灵秀便把之前从老丁手里要来的电话找了出来。

和许芳约好了见面地点,灵秀并未兴师动众,见面之后她叫了声「小许」

就把许芳引进到事先了预订好的餐馆里。

「这里跟乡下还真是两个世界。」

落座之后灵秀便开始打量起许芳来,同时也把烟和菜单让了过去。

「也没别人,点菜吧咱们。」

对面这人以前也曾见过数面,但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正儿八经去打量过,端详之下,看对方举手投足倒也一派成熟稳重,至于说面相,圆脸,丹凤眼,还化了妆,但也算不上太白净,论姿色呢,灵秀又暗自撇了撇嘴——也没有什么太过出众的对方,不就一普通人吗,甚至说还不如自己长得好看呢,怎就跟自家男人扯到了一起?面对着灵秀,许芳摆手说自己不会抽烟,发觉灵秀似笑非笑正看着她,就赶忙又把菜单推了过去:「简简单单就行,吃什么都无所……」

她没再像以前那样躲避,话不多,戒备的同时,也在偷偷审视起这个大几岁的女人来。

「那不成,头一次吃饭哪能随随便便呢。」

打断对方之后,灵秀把烟点上,复又把菜单给许芳推了过去,「说什么我们家老杨也是个长辈,我这当师娘的哪能慢待你呢,对不对!」

说话时她面上带笑,不疾不徐,又向许芳点出一中平时课不挺紧的吗,当老师的又操心又费力而且辛苦,这么聊了会儿,便又建议起来:「下午不也没课么,我看不如来点酒小酌一下。」

许芳本想拒绝,不料灵秀这边已经岔开了话题,「听说暑假过后一中要在路西边建新校区。」

这话说得许芳一愣,不知对方说着说着怎就又跳跃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她看着那张粉面含笑的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继而有些紧绷的心里便开始打起鼓来,人也变得不再像开始时那般镇静。

「是,是听说有这么个信儿。」

灵秀朝她「哦」

了一声,又笑道:「我们家老杨就特重视教育这块。」

话里话外都提到了杨伟,然而却又避开了他,「人嘛,离不开家庭的熏陶,自然也离不开教育。」

她脸上始终含笑,边说边扫量许芳,想必此刻就算不提对方也明白她这此行的目的,尤其是当她看到许芳拘谨不自然的表情以及那回避躲闪的目光时。

「按理说呢早就该把你请到我们家里来,诶我说你别愣着,点菜呀。」

男人越没越界女人的嗅觉一般都很灵敏,尽管不信,尽管排斥,但多次撞见异性出现在自己丈夫身边,所谓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由不得灵秀心里不去起疑,再说也没哪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能大度到不吃醋不计较,但此刻她却一直都在强压着心头怒火,也一直在告诫着自己,尽量控制住情绪,能把事儿说开了点醒了绝不把事儿闹大了,「吃啥就点,跟师娘还客气?!」

「真吃什么都行。」

「这样吧,客随主便,就听我的!」

明明受过高等教育却在那蔫了吧唧装鸡巴蛋玩,灵秀干脆起身挨在许芳的身边坐了下来,并主动抄起菜单询问,随后便要了两个素菜两个荤菜,又要了一瓶四特,两瓶啤酒。

「平时也喝吧,我都知道。」

自说自话间灵秀很自信,等酒上来,她先把啤的打开,一人一瓶,紧接着又把白酒也打开了,「不管是从杨老师这边论还是从你老叔许建国内边论,里外里咱可都不是外人。」

不管对方说与不说表不表态,这话她都要讲出来,既是敲山震虎,也算是先礼后兵,摆明向许芳透露一个信息——以前有什么猫腻我既往不咎,从今以后,要是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是敢在背后玩花屁股,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不讲道义。

许芳本着三缄其口用以退为进的方式在那装煳涂,哪料话说开之后家底差不多都给人家摸透了,她越听越惊,感觉自己像是穿上了棉衣,又好似瞬间被扒了个精光,几次下来之后汗便在这个时候蹿涌出来,密布在她那张胀红的脸上。

捕捉到许芳脸上的细微变化时,灵秀视而不见,更不去管她心里做何感想,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两口子平时聚少离多。」

话里有话,随即她又续上了一支烟,转而开始盘问起许芳的现状。

「教几年书了你?也有个七八年了吧!」

打撞见许芳现身于自家院子开始,一直到五一的这几个月,忙归忙,灵秀倒也抽空往那边去了好几趟。

她也一直都在隐忍,选择相信杨伟,若非是书勤婚后跟杨伟爆发

了口角,被质问她跟老丁之间的关系,或许灵秀也没不会这样选择,然而事儿堆在眼前,压根也不是你说做与不做就能解决的,所以不可避免,这只是时间上的差异罢了。

「也三十来岁的人了,怎没要个孩子呢?」

既然敢于在被撞见之后仍旧我行我素,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灯,不过既然来了,灵秀就不怕冷场,更不怕对方狡辩,甚至于撕破脸。

「天可真够热的。」

说这话时她就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把台扇挪近了些,待饭菜依次端上桌子,门一关,便又招呼起许芳:「动筷子吧,还愣着干啥?」

抄起桌上的啤酒瓶,拿在手里转悠起来,并示意过去,「头一次吃饭,会不会喝这酒都得喝。」

目光直射过去,彷佛下一秒就要抡起手里的瓶子把她许芳开了,也许灵秀并未在意,确实,她只是笑,但却把许芳吓得身子一摘歪,差点没出熘下去给灵秀跪那,好不容易正起身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都白了。

「婶儿你坐,我,我喝还不行。」

灵秀摆手示意:「这就对了嘛,先喝点凉啤酒开开胃,不也正好给你解解渴吗。」

对许芳来说,这顿饭确实不太好吃,而且很难吃,而且似乎不吃还不行,尽管这些年她也算历练出个一二,然而面对的人毕竟不是十多岁的学生。

她理亏在先又心里有鬼,灵秀越是面带春风她心里便越是没底,思及到对方真要是大闹一场,就自己这身量,先不说名声不名声,吃亏和挨揍肯定都跑不了。

灵秀没有动手打人的意思,也不想打,但对这种蔫人你不强压她脖子根本震慑不住,于是就又把酒杯直推到了许芳近前。

「去年我们家老杨住院,内戴眼镜的大夫就你丈夫吧!」

对着酒瓶吹了两口啤酒,随后灵秀又给许芳面前的酒杯斟满了白酒,「听说你父亲在教育局,那你这师大毕业也算是找对口了。」

到这份上许芳也只能硬起头皮去面对了,这白酒啤酒相混之下,很快她就上了头,且又连熏带呛,没对会儿便咳嗽起来。

「这才哪到哪?」

就在这时,身后拍抚起来,不等她把身子转过来,小腹上也搭上了一只手。

「有了是吗?人家可都说我这手巧呢……」

即便就算不用灵秀刻意去介绍,许芳也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原本就矮人一头,强势面前更是不占半点优势,而整个饭局她也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直到出了餐馆,脑子里仍旧还回荡着灵秀嘴里的话,没错,她怕了,舌头短了腿也软了,「婶儿,我,我。」

扑通一下便瘫在灵秀脚下。

这就招供了?看着这个几乎痛哭流涕且又没什么城府的女人,灵秀冷哼一声:「当老师的哪能不注意形象呢,你说对不?」

避开身子时,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身子泄气似的,没了气力,「我看啊,不如你跟我去家属院坐坐。」

和许芳会面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哪知一顿饭一堂话就把对方的心理防线给击穿了,让那个猜测的似乎毫无根由的东西得到了证实,「要不,去学校转转也好。」

拨开云雾之时,灵秀也说不好自己这心里是兴奋还是酸楚,也许天气本身实在太热了吧。

「别从这杵着!丢不丢人!」

本还预计带着许芳四处转转呢,不管是就近去那华联还是顺着闹街或者文娱路往北去百货公司,都能打发时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年前看你跟杨老师逛华联了,就年前期末考完试的内两天。」

日头之下,朝露般的细汗浸在她脸上,如饱熟的国光,透着一股莹亮色的红润,她长吐了一口大气,没再理会许芳是否亲口承认,她缓步朝文娱路方向走了过去,其时热浪滚滚,身子却如同坠入到了冰窖。

没记错的话,结婚头天也很怪,天像是染了色,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内时候她岁数小,即便心里没有什么具体概念,也知道从此以后便像几个姐姐那样,是别人家的人了。

她心里既有恐惧也带着丝兴奋,一夜未眠,转日清晨跟父亲竟蹦跶出这种格格不入的话,「爸,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净说浑话,小二十的人了也,哪有不嫁人的……成家了也该,过门以后要多孝顺公婆,要团结妯娌……没事儿别总往这边跑,还跟以前一样疯……」

爹娘的话一直在灵秀耳边絮叨,她记得内天上午是大伯子和大嫂子过来接的亲,是四哥送自己走的,走的是阳关大道——老杨家来娶亲,老柴家的四丫头终于出门子了,很多人都这么嚷嚷,说门当户对,说郎才女貌,溢美之词赞不绝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内么新鲜内么热闹,就是在这入夏时节,她成了老杨家的人,成了杨伟的媳妇儿……自行车就停在方圆书店,电话亭也在左近,烈日当头,街角挂满明灯,有那么瞬间灵秀眼里竟看不到任何东西。

给家去电话时,快两点半了,她跟云丽讲说我在一中这边呢,晚上不回来了,稍顿片刻便又问了问儿子的情况。

云丽告诉她说三儿正跟一帮同学在厢房里打扑克呢,让灵秀放心。

「我这就给你把他叫过来。」

随即用手一遮话筒,扭脸朝外喊了

起来,「三儿,三儿,你妈电话。」

想来书香也能听到这声音,便又重拾起话筒,放到耳边:「明儿几点回来?」

正闭着眼沉思,忽听话筒里再度传来云丽的声音,灵秀叹了口气:「明儿?」

她看看脚下,又看看不远处的店铺,仰起脸时,又把睁开的眼缓缓闭上,「看情况吧,怎了?」

「今个儿他大回来。」

云丽扫了眼时间,又道:「跟小伟一块,明个儿咱一家人吃个饭。」

耳边轻快的声音和那欢喜的味道叫灵秀不忍拒绝,她凝神侧目扫向东头巷子里的家属院,一脸苦笑。

正这当口,儿子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谁来的?」

「你妈。」

灵秀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她想稳住自己的情绪。

「妈,你这又干啥介了?」

然而听到儿子的这句话时,便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从内双忧伤的杏核眼里淌了下来。

「妈,妈,喂,喂,妈你听见没?」

灵秀捂着自己的嘴,说:「没,没事。」

「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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