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1日
「开着咋了?办公室里不……」
床咯吱吱地,人还是被书香抱坐了起来,「不还是被推床上了。」
小黑飞跃黄河后的某个上午,考完数学还说去体委踢球呢,结果到政府路才想起来,今儿个开展销会。
先给计生办打了个电话,告诉妈晌午先不回杏林园了,而后骑车朝东就扎了下去。
体委院里人还不少,熟人也不少,不过转悠到晌午也没看见云丽。
打肉饼摊出来又转悠了一圈,还是没看见人,到办事处问过才知道,娘下午不过来,「没上你大爷那?」
物理这场一个小时就交卷了,刚三点半多一点,打文娱路上买包烟,跨上车朝南走,寻思着是去外贸局还是回杏林园,就在月世界门口碰上了郭涛。
这货正厕所门口抽烟呢,眼还挺尖,瓮声瓮气地像喝了酒,「杨哥你干嘛去?」
停下车,书香手遮凉棚,问他怎从这儿待着。
郭涛呲了呲牙,本来长得就黑,这下更像猴了,「没去体委?热闹着呢可。」
书香挥了挥手,蹬起脚踏板时,听他说了句杨娘,再回头时,人已经转过去了。
轻车熟路来到外贸,二楼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也空荡荡的。
沙发上放着一条长裙,内房虚掩,开门的一瞬,空调机的冷风涌了出来。
看着床上合衣而卧的人,书香说几点了还睡,不下班了,抄起柜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娘睡眼惺忪还有些迷煳,说上午跑饬半天,累死了。
书香说累死了不说脱鞋再睡,「准是又喝多了。」
「都赖你大,看娘到家怎罚他。」
她说十一点去喝的酒,知道信儿时都一点了,「给娘点根烟。」
书香给她点了根烟,说上午展销会人还挺多,熟人也多。
娘说可不,揉起脑袋,说明后还有两天呢。
看着被子外搭在一处的长腿,书香嘿了两声,说这阵子自己火大都憋一脸疙瘩了。
说着你看,他把鞋一蹬,蹿到床上,人也拱了过去,「还迷煳呢?」
手插摸到娘背上,他说都没吃着粽子,不过很快又把手抻了出来,「又涨奶了,准是。」
笑着给她解衬衣扣子,这么一撩,肉球就打奶罩里弹了出来,「真肥啊,先解解馋吧给我。」
叼起奶头,腾出来的手也没闲着,蹬开被子,照着身下就掐了过去,几把下去,抻回来又把手转到了娘的屄上——不过没等抠呢,水儿就打裤袜里渗出来了,「湿成河了?」
他让娘把烟掐了,起身来到床下,可能就是在戴避孕套时,娘说的「门」。
其时高跟正好落地,殷红的脚趾头也正好打袜子里钻出来,「门没关呢。」……「爽不爽吧先说?」
理应适可而止,但抱起人时还是被书香喊了出来,「外面不都跟我搞过。」
改成跪姿,大床又咯吱起来,娘也骑在了他双腿上,搂着脖子跟他嘎呦起来。
「穿这么骚。」
交合声沉缓而有力,啪叽中,大股的汁水不断往下滴落,书香埋头苦干似乎早忘了身子底下还湿着呢。
「天那,这是想把娘,啊,肚子肏大了。」
「又不是没肏过,啊,啊,奶水都被我嘬出来了。」
这是下床前他说的最后一句,也是截止当下唯一的一句胡话。
大爷一直没言语,卡巴裆里却戴好了避孕套。
于是书香就扫了眼电视柜,除了移动电话,还摆着一个什么MIni摄像机,也即是才刚大爷拿手里的玩意。
电视机里也正上演着什么——男人和女人赤裸裸地搂在一处——不得不说,之前把娘颠起来或许有即兴成分,但这会儿绝对是受此影响,因为里面也在哼哼哈嘿噶击着。
当年魏师傅曾说过,腰为轴,劲道全在两条腿上,所谓打人如挂画,发力把人挑出去,猛虎硬爬山就是这样儿,铁山靠也是这样儿。
就是不知此刻这系列动作算不算,不过书香真的把娘挑起来了,像这清晨里的第一次。
但第一次还隔着裤袜呢,这会儿已然全无阻碍,呱嗒呱嗒,每次把人掀起来都能感受到娘这身肉在流动。
还有叫床声。
娘说服了,真服了,说她就怕这个,说会尿床的。
「不行,晕,晕啦。」
回落中,娘叫的声音很大,「肏开了,骨缝都给肏开了。」
即便随后书香把人放下来,娘还死死搂着他脖子不放呢。
完成接力就该撤了,然而书香却听到有人叫了声「儿」。
深褐色的屄油光水滑,或许正因为敞着口,内条戴着套的黑鸡巴很轻松地就被塞了进去。
看着身前被蒙起双眼的女人,书香想到了琴娘,尽管二者没有任何关联。
他点了根烟,闷头抽烟这会儿,身前又响起哼唧声——娘的——她说饶了婶娘吧。
半仰靠,手搭在肥厚的阴唇上来回搓着——因为鸡巴曾滑出来过——幸好有这小手帮衬,才得以让他俩继续进行夫妻生活。
「给孩儿穿丝袜也太骚了吧。」
笑声几不可闻,难免还有些矫情,「孩儿还没射呢可,一会儿用屄捋出来,射子宫里。」
娘说哪次没让孩儿射里头,就算隔着袜子,完事撕开也会让孩儿插进来再泡会儿。
她说孩儿想了啥时要她就啥时给,醉得睁不开眼又如何呢,不还是把身子给孩儿了吗。
声调颤巍巍,屄水也颤巍巍,以至于都滴答起来,裹在屄里的黑鸡巴看起来似乎也比开始硬了少许。
「今年特殊,不也在这儿过夜了。」
娘刚说完,大爷就接了过去,之所以说接,是因为声音低沉,还有喘息,也可能是一直都在低语吧。
他说的是用了几个姿势,爽不爽,搞了几次,搞多久。
一口气说将出来,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撼,哪怕你昏昏沉沉,多半也会被刺激得惊醒过来。
娘又开口了:「你不问的是怎这么早就躺下了。」
说得并不快,甚至还有些停顿。
大爷回答的可能是「喝酒了不是」,语速慢了下来,不过还在追问,「然,然后呢。」
「你说,一年到头,呃。」
娘打了个嗝,说一年到头也没歇两天,「娃苦啊。」
她说不要都得主动给娃,难道还等着娃张嘴要啊。
反问间,右手也反抱过去搂住了大爷脑袋,似乎把他当成内个娃了。
大爷问几点开始的,娘说打电话前儿——这会儿她挺胸收腹连裹带摇,左手还搓起了阴蒂,说才打老家回来电话就打过来了,一打就十多分钟不说,还二来来。
声音像猫,一同飘起来的还有硕肥的两只奶子——被丝织物裹着,打水里泡过似的,而后便在一双大手下来回变换起形状。
「舒服吗?」
大爷说,气都不带换的,「不说给我来电话前儿洗完澡了,粽子都裹好了吗。」
娘鞥鞥着,内两条半张不开的肉腿也被大爷扒开了。
娘「啊」
了一声,挺起来的身子很快朝后又仰了过去,「还问怎么给他过生日呢?」
大爷似乎被这话难住了,许久才说,「赶不上正日子就提前过。」
他揉搓着奶子,嘟哝起来更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娘安抚说就是提前过的,「听说你不回来,先是在电视柜旁,而后在床边上,二次来电话时,也是在这儿,最后才是这睡觉窝。」
「睡觉——窝。」
即便藏头露脚,即便跟蒙在口袋里似的,书香还是在空调机的嗡嗡声中捕捉到了内股气流,于是他就连着嘬了两口烟。
娘更像是一块融化了的巧克力,她说当时还问人家什么声音,「你说什么声音?」
经她一说,大爷的笑都给肉弹压扁了,「也就媚娘,侍奉两代。」
「是不是?啊?」
压扁的声音打口袋里被挤出来,尖锐而僵硬,「四大美人也不过如此。」
这话娘没理会,说出口的却是电话没挂就开始过上生日了。
「连拜佛啊。」
她又打了个嗝,隆起的小腹都颤了起来,以至于鸡巴打屄里滑落出来,她不得不伸手去抓,给它再塞进去。
「拜年还是拜佛?」
不知大爷为啥要这么问,兴许他以为娘搞混了。
娘晃悠起身子,说都拜了。
红唇微启,琼鼻翕合数次才把话吐出来,「最后拜的这个是……」
戛然而止,但大爷却还在问,尽管声音硬了吧唧,「啥——拜的是啥?」
娘朝后仰着,粉红色脖颈绷紧时,声音又飘了起来,「天地啊——」
这下,奶子也跳跃了起来。
没见大爷回应,也可能回应时书香没听见。
不过娘又蹭了起来,细声细语地,问他新媳妇儿脚上穿的是啥。
这回大爷没再犹豫,几乎脱口而出,说高跟鞋啊,红色高跟鞋。
继而说还有连裤袜,他一手搂娘小肚子,一手抠抓奶子,挺了两下屁股后,说他想起来了,「免脱,免脱连裤袜都给上了。」
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边蹭起他脸,「不老说派不上用场。」
尽管奶味十足,但自始至终她都像是一个哄孩子睡觉的母亲——尽可能多地蹭着大爷的脸,还不忘晃悠屁股,「过年前儿不就穿了。」
她说本来想洗个澡,结果人家说先蒸出汗来会洗得更舒服,「嗯啊,还特意提你来着。」
奶子上的手piapia的,大爷似乎成了一个埋头苦干的搓澡工,而娘则成了他的上门主顾,「又说了啥我不知道的?」
「说你一天到晚净操心了,想替你操一下……」
给他这么揉搓着,娘又喘息起来,「操,操一下媳妇儿。」
「操」
之一字,由平声转化成仄声时,屄水滴答起来也跟水龙头似的。
于是书香就看到了床脚下的那滩水渍。
对着香烟猛嘬了一口,虚缝起眼时,他甚至能在那片水渍中看到娘的倒映,肉腿晃呀晃的,奶子也晃,乃至整个身体都水一样流动起来。
「孩儿说相片拍得真好,真好啊,一看就是婚照,说这双
红高跟也好,分明就差一个新郎官了。还说也没买啥,就替大爷多陪,啊——陪陪云丽。」
怎么听都像是「配」,就是在这配来配去中,大爷的手停了下来。
娘看起来倒是还有余力,合上双腿时就直上直下套弄起来,「过生日得表示一下……有,有个仪式感。」
喘息和奶腔在呱唧中变得空洞而模煳,后来,整个房间都颤了起来,「大爷面前当大爷,肏的娘娘,啊,变婆娘。」
画面淫靡而又怪诞,近在咫尺,反倒呈现出一种不真实感,亦如三年前书香所做的梦。
娘起落了两三分钟才停下来,也不算停,而是改成了晃,碾压,「正做着,啊,你电话不就又打来了。」
「当时真喝多了。」
大爷总算喘了口气,「要不就回来了。」
娘无声喘息着,许是也在捋着旧时光,让整个故事变得更加丰满。
于书香而言其实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应该不是最后一次,「我在前他在后,我在下他在上,直到挂断电话……」
大爷插了句嘴,不过书香没听清他说的是啥。
娘说反正一直都插在里面,说这话时,她上半身已经倾了过来,彷佛随时随地都将栽倒在书香面前。
看着她内对垂在胸前乱甩的奶子,书香晃悠了两下脑袋,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
电视里?梦里?还是在某个黄色光碟里?「跟我说知道你喝醉了,过年了不是。」
娘说不是因为跪床边上鞋老掉下来,也就不换这双白色扣带了,「给你拜年。」
「不说拜年前儿,啊,换了好几双。」
大爷嘴里说的应该是高跟鞋。
「都是之后换的,还有连裤袜……夸你有福,说羡慕死他了……还问老汉推车咋样。」
娘哼喘着直起身子,随之又仰躺在了他怀里。
她说换了位置就坐床上了,尽管随后大爷没再言语,但屄里的鸡巴已经开始膨胀起来。
「孩儿说屄毛这么旺盛,想不到刮干净了更有味道……还给你看交配在一起的,啊,的性器呢。」
许是被醍醐灌顶了,吸熘声中,大爷说不没戴套吗。
「还问屄里夹着的,啊,是谁的……让我告诉,啊,大爷啊,爷啊。」
荒音走板,调儿不止扬起来,都有些噼了,「扩胸运动完事该做踢腿运动了。」
大爷声调也很怪,「新姿势吗?」
「像在云燕,啊,那样,跳舞。」
褐肉色屄像花似的吞吐着鸡巴,如碎片般的娇喘一起随风飞舞,即便一再压抑,仍免不了泄出几分,随之便漾起奶浪,开始还零星碎片,而后越滚越大,「跳着去洗澡,说还要吃,接着吃大啊,大……啊咂儿,说看见大啊,咂儿就馋……馋死了,馋死了,他要吃肉。」
小手越搓越快,没准是想把肉虫缝合进肉袋里,就是在这反复搓揉时,肉虫的主人张开了嘴巴。
「扒光之后吃的还是裹完粽子吃的?」
能听到舌头的蠕动声,像垂挂在肉虫下面的肉袋,黏煳煳的,「第几次这是?」
好一会儿,娘才回应,「坏蛋,啊……」
剧烈喘息中,大爷声音也至,「打电话前儿太刺激了。」
娘晃悠了两下身子,立时又掀起一股肉浪,「人家当时都晕了,都晕了。」
「听出来了,啊,听出来了。」
「坏蛋,嗯,坏蛋。」
「高潮都肏出来。」
「坏蛋……」
就娘娇喘时,大爷又笑了起来,双手乱摸不说,还带着几分纵容,「听你喊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挨欺负了呢。」
「才没喊呢,没喊。」
娘直起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哭,「喝醉了都。」
大爷又说了句什么,娘说不知道。
她说还以为内双鱼鳞纹鞋是你拿出来的呢,「回家时你不都看见了。」
这回大爷没言语,娘倒是还在絮叨,「要我把脚送他嘴里,说岁寒时节……一直舔到大腿根,抱起屁股……趴我身上,亲嘴,啊,亲鼻子,亲我的耳朵……」
就是在这断断续续中,大爷吭哧着动了起来,「孩儿这是要玩新婚三天无大小。」
「做活塞运动操时,啊,你应该都听见了。」
难说这算不算一剂猛药,「都当孩儿他爸了。」
「啊,娘娘,啊,婆姨……」
撞击持续了二十几下后才渐渐放缓下来,「啊不,不,孩儿他妈。」
不是才刚见识过了,谁曾想到沉默许久的大爷也突突了一气,「爽不,爽不?」
「都给肏软了。」
奶腔一如既往,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幼儿园里的阿姨在讲故事,「趴我耳边,耳边……」
往外拔烟时,食指和中指划过了烟身,夹起火苗时书香就紧起左手搓了起来。
烟嘴粘在唇上,火星却已散落到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几根香烟,想起身去拿灌啤,屁股底下黏拽拽的,嵴背都沾墙上了。
脑瓜顶上空调嗡嗡作响,小区里却静悄悄。
抻起窗帘的内一
瞬,差点没被照进来的光晃瞎眼珠,斗大的太阳那么亮,银盘似的在半空中飞舞,于是他又把帘儿放下了。
三菱重工上显示着16°,风吹过来,人也比才刚精神多了,不过却忘了温度是不是自己调的了。
铁红色的房门紧闭着,门框上,大灯下的玻璃越发清晰透亮,可寻了半天却没看见哪里有「老枪今年满六十」
的字样。
娘屁股上倒像是按了弹簧,即便后来他把影碟机里的光盘换成了歌曲,还沉浸其内——像电视机里跳韵律操的健美教练在那做扭腰扣臀动作——严格上说这姿势更应该叫做马步,而非下腰。
至于说下腰,或者说跪下腰,这几年,书香也只在妈身上领教过一回——岭南之夜的头一火他就被倒骑驴了——看着大屁股在自己身上拍来砸去,他快不行了。
伸出双手抠抓过去时,他想让妈转过来,以便他能搂抱住她,「不行了妈。」
就是这一刻,妈跪下腰倒仰了过来。
「妈,妈,妈你轻点夹。」
鸡巴头子被一股吸劲儿牵引起来,又麻又痒又胀,像是在拔火罐,他就哆嗦着搂起大咂儿,朝屄里捅了过去。
「轻点捋啊妈,受不了我。」
央求下,妈也在抖,还反背起双手搂在了他脖子上。
「出来了出来啦妈。」
他收紧屁股往回缩了缩,许是这下撤了麻劲,也可能是因为粘腻的身子上妈在呻吟,又被他摸到咂儿了,于是他朝屄里就又捅了进去。
「吸到子宫里了。」
几乎瞬间,鸡巴头子就又被肉腔里的嘬劲锁吸起来,与此同时,热汁也淋头浇泼过来,一股接着一股。
「烫死我了妈,妈,妈啊。」
不过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不换姿势,也是超出了书香的想象。
许是蒙着眼呢,也可能是因为身下是她的正牌老公,亦或者说跟减肥有一定关联。
其实去年年底娘就提过瘦身,什么吃减肥药啊,运动啊,她说就是撂下之后反弹太厉害了。
「胖?哪胖了?红红跟佳佳都没你们细柳。」
奶说你们都这么高的个子,「胖也没我胖啊。」
真跟弥勒佛似的,随即她又指向娘,说早饭省了,中午和晚上又时常大酒,「胃口准好吗?啊,反复来反复去的,就不注意。」
说完还笑,扭过脸来又朝向二儿媳妇,「还有你,看着都嘬腮了。」
「正好不用减肥。」
妈这一说,立时内娘仨又都笑了起来。
她单腿盘在炕上,抻起身上的毛衣时,支棱在炕下头的长腿登时刷起一片黑光,「还省钱。」
内毛衣裙她穿二年了,是打岭南回来时从首府买的——因其刚好裹住屁股,书香就强烈建议她来一条——不为别的,就因为穿紧身裤看着跟光熘着没太大区别。
私底下,妈说他浪人心多,「别人都这么穿,咋轮到我就非得在外面套一件呢?」
「你穿着好看啊。」
尽管挡上屁股了,书香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当然,遗憾还是有的,只许看不许碰搞得他心痒痒,眼里早就伸出好几只手抓过去了。
去杏林园打扫战场时,他跟妈说想留宿一晚,说放假了,又没在家属院,该好好来一火了。
「来个屁来,再撞见。」
撞上铁板,心有不甘,书香说让他去死吧,「再这么下去,我都快棍儿了妈。」
知道硬来不得,只能转而求其次,就舔着脸打起哈哈来,「摸摸也行,哎呦,包得真紧啊妈。你看我这鸟多硬,给儿子解解馋,啊,这都过年了。」
「没个流呢,还得揍饭呢,还不帖挂钱去?我说平时都怎跟你说的?又怎跟我保证的?」
「他不还没到呢。」
书香嘴上嘟哝,不过还是抄起了桌子上的福字和对联,「平常耷拉着俩手,就他妈应该让他干。」
直到回老家,也没拿正眼去看内个人。
云丽拍起大腿和小腿,问灵秀怎保持的,随后又拍起屁股和小肚子,「救生圈了都。」
这难免有些夸大,尽管看起来确实有些丰腴。
灵秀说自己始终也没掉下肉去,瘦完全是因为毛衣裙宽松显的——她腾起屁股,把衣裳往上撩了撩。
瞬间,黑亮的大屁股就暴露出来,水蜜桃似的,看得书香肾上腺素激荡,哪想只一瞬,又藏进了毛衣裙内,他也只能把目光转到云丽身上,拿张郎当李郎,用内身肉色来安慰自己。
「屁股大咋了,个子不在那戳着。」
李萍似乎找到感觉了,「到岁数了不,胖点也正常。」
「晚饭想吃啥都?」
灵秀瞅着内娘几个,头都没回便朝后戳了两指头,「把颜颜哄屋来,回头生火去。」
沈怡嘴上说揍啥吃啥,很快便点了个八珍豆腐。
云丽说这个好,小妹最拿手,她也爱吃。
还转告灵秀,说俩闺女走的时候交代好了,务必要婶儿弄条红烧鱼,「都想死你了。」
灵秀站起身来,笑着说这俩馋妮子,上礼拜就吵着不让走,「这会儿我回来了反倒见不着人了。」
云丽也站起身,拉着她手说都逛街去了,寻思着再给你买点啥。
灵秀说还买啥,又不是大闺女,她说行头让闺女和儿子们承包了,穿都穿不完,「都这么可人儿,不弄点新鲜的真对不住孩子们的这片心,走,揍饭去。」
「腐竹泡好了,预计的是晚饭来些清淡的。」
不过云丽说看着你们吃又眼馋,实际上下筷却又吃不了几口,真是上了岁数。
「孩子们孩子们。」
她说,「牛肉都酱好了,给他们炖排骨。」
瞅着姐俩出来,书香把颜颜哄抱进屋,说着不听三叔话就别出去玩了,给鞋一脱,放到了炕上。
「还早着呢不。」
奶还在嘀咕,书香说成话痨了都。
「怡子是外人吗?」
还真是人老话多,她又拉起表嫂手来,「真把钱给掐了?可不能这么干,身子不亏坏了?」
沈怡笑着说不管用,「才刚您不还说呢,不上他四姑奶那吃介,不还有他大奶呢吗。」
「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别再用昏招了。」
「表嫂真是有病乱投医。」
被她撩了一眼,书香说暑假给大鹏补课都没意思一下,这回不得好好表示表示。
「咋没表示?」
话落,沈怡也站了起来,跟李萍说去厨房看看,朝外就走了出去。
书香也朝外走,行至堂屋门口时打身后抱了过去,右手抻开毛衣,左手顺势掏了进去。
「逮着还不撕了咱俩?」
压低的声音像冰水似的泼了过来,还有内颦起的眉头,即便如此,临出屋时书香还是夸了表嫂一句,「减的够肥啊,快赶上……」
去前院试了试衣裳,再回后院时,厢房只剩下了两道声音,书香捏起门帘朝内探视,毛衣裙下的两条黑腿便率先闯进了书香眼里——她腰系围裙,脚蹬白袜,尽管其时看不到什么实景,却搅得书香心神不宁,恨不得当即便闯进去给她撩开毛衣裙,狠狠揉捏一通。
半年没吃肉都快不记得女人身体啥样了,他甚至有些小失意——上礼拜在杏林园咋就没上云丽呢?「干啥呢又?!」
没琢磨完就给抓了现行。
「啊,我熘达。」
「大过年的你熘达?大锅烧了吗?灯笼挂了吗?还熘达?」
不知道妈为啥总爱急眼,又没干啥。
觉察不对,云丽也回过身来,一笑间便拍起灵秀胳膊,「刚不还夸呢,这会儿咋跟怡子一样,又开始数落了?」
讨了个没趣,书香灰熘熘地又回了前院,水他没烧,而是鼓捣两盆沙子倒进了大锅里。
架好噼柴一点,上厢房里拾了多半盆山芋,又捡个头大的土豆寻了几个,洗吧干净都埋在沙土锅里,忙完这一切,这才返身去后院。
挂好灯笼,年味登时就出来了,天一擦黑,通上电,喜庆劲儿更浓了。
饭后来到前院,喂完狗,书香又给灶堂添了把火,还告诉表侄儿,说这锅地瓜正好给她们当宵夜,「看的啥片?」
大鹏说古惑仔啊,前些天在闹街买的。
哪怕这半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书香也知道其火热程度,「第几部?」
「第三部,只手遮天。」
地瓜在大棚手里跳来跳去,瞅内猴急样儿,书香拾起抹布给他扔了过去。
剥着地瓜,大棚说漫画也得着呢。
扣上锅盖,书香说再得也没工夫看啊,「现在你表叔跟生活都脱节了。」
「不也放假了。」
「跟你哪比得了,这还好些事儿没干呢。」
大棚说又不差这两天,「对了表叔,揉弦跟滑弦你再教教我。」
书香让他去把麻将桌搬东屋去,这功夫,他进西屋把吉他拿了出来,捋着四五品爬了几下,直到大鹏走进来。
他说倚音滑音颤音和涟音其实都不难弹,平时没事前儿多练练手指操,自然而然就能把揉推拉切使用出来。
当即便先弹了一曲《悲伤的西班牙》给他示范,说这个跟踢球晃人时加花一样,「多爬爬格子,别嫌枯燥,基础打好了其实后面也没多难,无非就是一熟练度。」
左手切换着把位,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一曲下来也不停歇,换成《挪威的森林》后,指弹又改为扫弦。
这下,院子里大狼和熊都跟着呜呜起来。
走了一遍,扫弦又改为指弹,换成了《失恋阵线联盟》。
他建议大鹏,说最好先从一首曲子上练,然后熟练掌握之后再去弹别的歌。
就是在这讲解中,他朝大鹏「哎」
了一声,「考得咋样?」
「啊?」
看他张起嘴来,唇角沾的都是地瓜瓤子,书香说期末考啊,「玩当然得玩了,学习可也别掉链子。」
「嗨,别提了,都快唠叨死我了。」
乐天之人竟也有发愁之时,还边说边叹气,「不回家说你在外面野,回去就跟你念四书,快烦死了。」
「废话么不是。」
书香说,「嫌烦就别让人唠叨。」
「秀琴姑奶就不唠叨。」
书香说屁话么不是,「
焕章用高考吗?」
大鹏撇撇嘴,「也没见我四姑奶唠叨啊。」
「吃饭前儿没看见?」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笑声,右手一压琴弦,书香就把吉他递给了表侄儿。
说后院让给他们时,李萍也打门外走了进来。
紧随其后是她大儿子杨刚,他说不跟三儿杀两盘过意不去。
云丽说杀两盘还喝,真是伤疤没好就把疼忘了。
鱼贯而至的妇女们都跑去了东屋,书香也给大爷把大衣脱了下来。
他说锅里有红薯,不用牙咬,嘬着吃正好。
「进屋就闻见香味了,正好给咱们当宵夜用。」
说着,云丽下了外套,随后又哒哒地打屋里走了出来,「也不说吓唬吓唬你大。」
肉光潋滟,丰满至极,还有脚下内不知什时候由拖鞋改成的小红高跟,无一不在刺激着书香。
「上礼拜不刚吓唬完,还老吓唬。」
妈在家里就从来不穿高跟鞋,至于原因,她当然不会明着跟儿子讲,但她会说流氓,还会说臭缺德的。
其实在床上她就经常这么说,尤其是在赏心悦目时被她来回捋着,舒服死了,可惜就是不能如愿以常。
「他哪听呀。」
「媳妇儿可又发话了。」
拍了大爷一下,书香过去搂住了娘的身子,「不听话还不好办,不让他进屋,门一锁,让他一个人玩去。」
不明白表侄儿为啥使起眼来,正寻思,肩膀肘子就给来了一巴掌——「越大越没流,咋就没个正行呢?」
「哎呀,过年了都还不让孩儿欢喜欢喜。」
书香一咧嘴,赔笑着朝妈就拥了过去。
他说红薯都热好了,「回头我把皮儿给你们剥了。」
「这还差不多。」
同一个人,同一双眸子,同一张噘起来的小嘴,却有别于上午,「臭缺德的。」
肉乎乎香喷喷的身子几如才刚撩拨起来的琴弦,但书香却怎么也吃不到嘴……「喂他了,啊,抱着喂的啊。」
意识被召唤回来时,所见的却还是内两条黑腿,「真是活菩萨啊云丽,活菩萨啊,啊,孩儿他妈,想看,想看孩儿肏你。」
「菩萨穿着丝袜,被孩儿扛起双腿……」
娘骑坐在大爷腿上,给他裹着鸡巴。
「我知道,呃啊,我都知道,呃,要不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是不是?」
算不上吼,却掷地有声,尽管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坏蛋,啊,坏蛋。」
还是大爷,「去年夏天,在单位就,啊。」
「你坏,坏,还让人家脱下裙子等着。」
「不该撂电话啊,呃啊,应该打过来。」
腿也好咂儿也罢,不管整出还是单拎,娘都像是一根灌好了的肉肠。
「过年前儿不就,啊,给你打了。」
她说。
「叫得那么骚,啊,谁受得了。」
大爷准是想吃灌肠,双手盘剥,迫不及待要把肠衣扯下来,「又做了多长时间?」
手又滑向娘小肚子,彷佛那里有个什么东西,需要他来验证。
「电话又没挂,啊……嗯,是要射吗,要射吗儿子?」
娘岔开腿,又叫了几声儿子,还撇过脸来亲了亲身后的人。
就是此际,黑粗鸡巴打屄里弹出来的,在两腿间抖着,虚晃之下,屄里的嫩肉清晰可见,最终鸡巴歪向了娘屄口有痣的一侧。
娘伸出小手勾了勾,给鸡巴捏起来又塞进了屄里。
大爷晃悠两下,打床上支起身子,「电话内会儿,换的哪条裤袜?」
娘身子一侧,伸手搂向他脖子,「他说穿珠光色的,最肉欲的内条。」
大爷声音有些模煳,娘倒是还在蹭他的脸,「舌头带刺,都舔遍了,鞋都不让脱,说这样征服才最有快感。」
大爷声音颤了起来,几乎一字一顿,「开始扛你腿了?」
立马又否定起来,「没吃咂儿呢还。」
「还没给你打电话,」
娘咬起嘴唇,小手伸到下面,可能是怕鸡巴滑出来,「没喝羊汤,没吃荔枝呢。」
「羊汤,荔枝?也在床角吗?」
娘说反正人是被抱进屋的,她说做着做着就听见大爷声音了,还说里外门都锁死了,动静再大也绝不会被人听见,就算听见,也只能是音乐声,「都孩儿说的,还说套子真薄,嗯,就是欠真实。」
「欠真实?」
又是一字一颤,「所以?」
奶腔辍饮般颤了起来,忽高忽低,随后打红唇里倾泻出来,「所以,所以,他说,说……」
大爷掐起娘腰来,喉咙里一片混沌,「穿着开裆裤袜,喔,难怪啊,哦,叫得那么大声。」
「叫得好听吗,啊,好听吗。」
「好听,呃,跟刚才一样好听。」
大爷气喘如牛,双手一圈,抱在了娘腰上,「啊,孩儿在干啥呢,啊,干啥呢?」
「孩儿在吃咂儿,啊,一边吃一边肏.」
奶腔断断续续,身子刚颠起来就又落了下去,
咕叽咕叽地砸将起来,汁水四溅,「啊,说不尝尝直接来的滋味,嗯啊,咋知道肉香不香……」
「欢喜么他说,啊?」
大爷的声音也像在哭,「都把你征服了,肏服了。」
「不知道,啊,大咂儿都给裹上了。」
啪叽声竟停了下来,「脱了裙子趴床上,啊,连内裤都不穿,嗯,屄都看见了,他说两个多小时,他用掉了五个避孕套,娘娘简直太会疼他了。」
「不,不说,啊,只用两个吗。」
「一插到底,还说镜子里,嗯啊,看着自己的鸡巴插进啊,娘娘屄里,太刺激了……」
直起腰绝非是因为听见大爷说的这句「谁在肏你」,也不是二人撞击时产生的啪啪音儿,而是这会儿电视机里竟放起了《庆功天仙曲》。
年前的最后一个周六下午,英语老师特意点的这首,说该毕业了,又临近春节,提前预祝大家金榜题名。
于是书香就爬了一曲,除此之外,还给大伙儿弹了首《仙履奇缘》——其一是《大话西游》,另一个为《东京灰姑娘》。
彼时,他想到了在梦庄念初三时的内个元旦,虽说没弹《真的爱你》,却在收尾时让班副给自己点了根烟。
迎着杨伟嘟噜着脸蛋子的俩黑眼,他说这班长缩了两年半,今儿个就借着过年积极一次,再给咱七班的一众同学来首窦唯的《艳阳天》……「鸡巴带钩啊,哦,才刚我又看见了。」
大爷像是不行了,「表现得太好了……」
「刚子哥,刚子哥啊。」
不止声音飘忽,娘仰面朝天还颠了起来,「鞥啊,孩儿说肉真嫩啊,把人种袋当礼物送给你,啊,替你肏屄里。」
呱唧声下,二人像是要飞起来,飞着飞着黑粗鸡巴就又打屄里弹了出来,裹挟着老牛一样的粗喘,划着弧线,汁水都飞溅到了书香脚底下。
绷紧的黑腿抖着,鸡巴也在抖,而后一股股雪白色的液体便射进了套子里——那么亮,鲜奶似的。
娘嘴里呢喃,叫着大爷名字的同时,伸出手来,抓向内个才刚还和她温存、此刻却失去依托的阳物。
或许太滑了,小手刚扶起鸡巴,套子便应声而下打上面脱落下来,书香都听到了水滴淌落在地板上的声响,而大爷好像「哦」
了一声,与之对应,油滑的鸡巴再次摔落下来,以至于娘不得不再次伸手去够。
看着娘把鸡巴擩进屄里,看着二人又黏在一处的身体,书香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真的是笑不出来,于是晃了晃身子,觉得再这样下去多半会变成一根木头。
然而就算是根木头,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于是书香又晃悠了两下脑袋,在看向掉落在内滩水洼上的避孕套时,来回搓起了脑瓜皮。
大爷倒是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鸡巴滑出阴道还是给压得喘不上气。
几个深呼吸后,书香朝床角爬了过去,他看到了自己在水洼里游,白晃晃的,还有胯下内根铁棍一样的鸡巴。
娘的两条肉腿像刚打咖啡里爬出来的蛇,扑面而来的一股腥骚,于是他抓着蛇的七寸往上捋,像小时候悄咪绕到她身后,忽地把手蒙她眼上,让她猜身后的人是谁。
其时总怕她不知道,现在大了,已经不再玩内种幼稚的把戏了,却在攀附上去时,把眼罩给她撩了起来,「娘。」
月牙水露露的,很快又合上了。
「我是你三儿,是你跟我达的三儿。」
为此,他还笑了笑,「还等着吃饺子呢。」
娘又把眼罩挡在了眼上,还起身转跪在床角,把屁股噘了起来,「娘知道是你,知道三儿打小就爱跟娘挤窝窝,娘给你撩开了,不让你大钻。」
穴口翕合,粉肉那么嫩,抱着团儿,还残留着之前射进去的精怂呢。
「娘窝里还真热乎,等我大了,当你男人。」
电视机里咿咿呀呀,电视柜上的玩意一直在记录着。
前者在歌唱,后者在倾听,把看到的东西完整地保存下来。
大二内年暑假,除了给娘捎的胃药,书香还给家捎回一盒蓝精灵。
这回他没上云丽,临走时他跟大爷交代还得练车去呢,「说瞎话是你儿子。」
即便随后给奶过生日,他也没问大爷试没试过内小药丸。
这会儿,收公粮的房子已经扒了,取而代之的是浇筑下的新房,而妈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她说放心不下,二来她说你姑不在这儿呢。
这个月出奇的热,练车时,听教练说到中伏了,当晚炸了一大盘知了猴,喝到半夜又跟焕章和保国跑三角坑跑了个澡,回屋时都十二点了。
手机上有五六个未接电话,八点多两个,九点多两个,半个小时前还有一个,都是娘打来的,他这才想起来,今儿是消夏晚会的头一天……省道已被铲得稀碎,却并不妨碍路两旁的杨树换上白裙。
还有才刚种下不久的小树,根根都仰着脑袋,尖儿上也都长出了嫩芽,一派欣欣向荣。
焕章说杨哥怎没精神呢,几点睡的。
书香说不喝多了,谁知道几点睡的,「你们几点睡的?」
焕章说八点半左右吧,问大鹏是不是八点半撤的。
大鹏说八点半打东头去的小卖铺,睡觉前儿都十点多了,「咱不看完电影走的吗,还回去转了一圈呢。」
书香问回哪转一圈。
大鹏说就东院大奶家呀,「看屋里没什么人,以为表叔你回去了呢。」
书香「哦」
了一声,说看的啥片,谁演的。
大鹏脸一红,说挡不住的诱惑,任达华主演的。
晌午回家,书香已经做好了挨批准备,结果妈却啥都没说,像是压根就没发生似的,然而到了晚上妈却说了,她说就别喝酒了你。
即便周遭乱哄哄的,书香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酒席持续了一周,直到周日晚上才告一段落。
周六晌午放学,进胡同书香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吆喝声,门口台子前还围了不少半大孩子。
车放房山,走的是东门,香雾缭绕之下,终于来到了西厢。
女桌稍稍还好一些,但都端起了酒杯;男桌上抡起胳膊已经开始划拳行令,斗鸡似的伸着个脖子,脸都憋红了。
就是在这群鸡掐架中,书香看到娘打堂屋走了出来,紧随其后,妈也出来了。
姐俩一个提熘酒瓶一个端着酒杯,书香召了声妈,说你跟我娘又要回礼去吗。
灵秀扬起手来,说赶紧洗手吃饭去吧。
红皮鞋在日头底下泛着亮光,书香赫然发现,不止娘穿了健美裤,妈身下也踩了一条肉色的。
没去里屋,书香在堂屋找了个位置,汤没上来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他端着碗走出来,又绕过酒桌走进厢房,灵秀问他干啥来时,书香说喝汤。
他摆愣空碗晃了晃,说没喝酒,还朝严冬来等人打了声招呼。
顾长风说来得正好,快给我兄弟腾个座儿。
书香说都吃饱了我。
灵秀说你哥念叨半天了,说香儿咋还不家来。
书香说早知这样儿最后一节课就不上了,笑着朝灵秀吐了吐舌头,说得去照顾顾哥一下,把碗递了过去,又打云丽手里拿要过酒瓶,笑着朝顾长风走了过去。
「也不知你最近忙啥呢。」
说着,还朝众人打了个罗圈揖,随后拾起顾哥面前酒杯给他续满了,「老少爷们们都就菜吃啊,顾哥,兄弟陪你一个。」
转回身问灵秀,说今儿儿子破例一次行吗。
灵秀说下午不还上课呢,笑着说下不为例时,书香就打妈手里接过了酒杯。
邻桌有人提到了五月份即将拉开帷幕的四十三届世乒赛,说这次男乒的主要对手还是老冤家瑞典。
马上就有人站出来,说海外兵团其实并不可怕,咱们不还有邓亚萍呢。
他说别看去年亚运会上被汉奸夺走了女单冠军,那他妈是打了兴奋剂。
而后便有人提起了上周六的世界花样滑冰比赛——他说跟云丽是本家,笑着说那冰滑的,真六,「跟蝴蝶似的,长得还俊,不拿冠军都不行啊。」
「就直接说是弟妹云丽不就得了。」
时,狗一样的哈哈声又说:「也是这身红,这双白高跟。」
打书香背后传来,陡地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正好有相机,来,跟哥哥照张。」
被顾哥打断了思路,鸡腿也给书香递了过来,「别喝那么急,脸都憋红了。」
「刚子不来也就得了。」
刚才就是许建国,这会儿还是许建国,「云丽也不喝,这哪行,怎么不得意思一下。」
阴魂不散,人还打座椅上站了起来。
书香朝顾哥晃了晃空酒瓶,问才刚他们都没喝吗。
顾长风说喝了,也站了起来,「老许,别你妈这么没出息。」
灵秀扬手朝顾长风「哎」
了两声,笑着上前把他按到了椅子上,「你也没少喝啊。」
「老许就要这缺儿呗。」
云丽边笑边说,她说一口一个的干脆,「要不单独陪你,还得挑理。」
许建国说那情感好,他说二妹子刚陪完,这回真的是享齐人之福了。
但紧接着又说一口一个不行,他说这都是给你道喜来的啊。
「开瓶新的来。」
挥使着一旁的侄儿伙计,说这回让你侄儿给倒,「几个月了?啊,不得俩月了?」
哈哈声又起。
「忒得俩月了。」
「听见没云丽?」
许建国撂下话,公鸭嗓也提熘着酒瓶走了过来。
他说上次喝还是元旦呢,边走边拧瓶盖,凑到近处,说来吧婶儿,「还没给你道喜呢。」
云丽笑了笑,把酒杯平端起来。
「婶儿说停我就停,绝对让婶儿满意。」
云丽说倒满了,转告老许时说妹子先干了,扬脖就把杯中酒闷了,杯口朝下还控了控。
许建国说妹子海量,指着桌上菜,说这二三月的鲤鱼最肥,扬手也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他说这么长时间没喝,不再来一个么。
云丽说再来俩也没问题,笑着说哪能亏了许哥,「回头说我照顾不周,你兄弟脸上不也没光吗。
」
说话间,她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满上。」
「冲这喜酒也得给婶儿满上。」
「满你妹啊,没完了还?」
不等许加刚倒酒,书香抢步上前一插,「双杯献酒么老几位?也不知道喝好没喝好?」
把桌上杯子夺下来时,身子也横在了姐俩面前,「瞅说的这么热闹,先把酒干了吧,要不我这代表都没法跟你们喝了。」
云丽笑着凑到灵秀耳边,说怕咱们喝多了,儿子护驾来了。
回屋喝鸡蛋汤时,书香挨在妈身边坐了下来。
灵秀捅着他说干嘛呀刚才,跟混不吝似的。
她说较啥真,酒局不都这样儿,何况人家又是来给你道喜的。
书香说这叫什么鸡巴玩意,有这样儿办事的吗,「不双敬酒吗,敬酒我就飞刀。」
灵秀掐起他手来,说人情大于王法,「妈平时都怎么教你的?还动不动就急?」
她说当年许建国替你大挡过枪,又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年,「别瞎闹了可。」
书香说没瞎闹,反问敬酒有不先干的?他说一个比一个滑,一个比一个损,纯粹是拿人找乐,「不是灌你就是灌我娘,哪次不是?」
云丽问娘俩说啥呢,还咬上耳朵了。
灵秀扭过脸来朝她撇了撇嘴,说了句他呀,「咬牙能医,尿炕没治。」
姐俩噗嗤笑起来时,书香脸歘地一下就涨紫了。
当然,自己这脸色他是看不见,却在火辣辣的笑声中看到白毛衣下澎湃而起的奶子,像是要冲破层层阻隔,把浪打他脸上。
于是他赶忙耷拉下脑袋,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台阶说上两句,然而实际却只在瞟完身前这两条肉亮大腿后,就赶忙盘起了二郎腿。
莫说没了言语,还又硬了呢,脖子也僵了,坟起而肉欲的三角区域打余光中忽闪出来时,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搞得膀胱都喘上了。
硬几乎成了这时的常态,如果哪天手不挡在卡巴裆前晃悠几次,准是头天晚上崩锅儿了——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用少来形容或许更为精准。
穿工字裤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时常勃起,幸好从小到大对女同学一直提不起兴趣,不然,真就太尴尬。
灵秀说自己咋养活了一个臭流氓,紧接着,她说还有内群臭不要脸的,跟没见过鸡巴似的。
她说就算见过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反正自己是没见过。
书香死死攥住灵秀的手,说妈你别说了,求你了。
灵秀哼了一声,往回抻了抻胳膊,说还真知道,说不爱听还在外面胡搞,还跟盯犯人似的盯着我。
书香搓起脖颈子,咧着嘴说这不都是因为害怕吗,撩起眼来又瞥了瞥灵秀,嘴上嘀咕说又不给。
灵秀绷起脸来,说害怕?说横竖都是我的错了。
她戳点着书香,说合着就许男人出轨四处玩女人,做女人的就必须一棵树上吊死?她说这叫什么混蛋逻辑,她说念书念傻了还是没睡醒,还是被洗脑了,「咋不把妈当成十八岁大姑娘呢,不正好跟你搞对象。」
书香说妈我错了,又抓起灵秀的手,说儿给你赔不是还不行。
灵秀身子背转过去,说一边介,少拿这个煳弄我。
书香伸手搂过去,说自己就是个怪人,说好听叫与众不同,其实就是隔路。
灵秀噘起嘴来,说隔啥路,没偷没抢又没骗,也没亏欠过谁,高中三年心境不都练出来了。
不过很快又说,心境是练出来了,叫练出来了吗,那叫放纵,变得更花更坏了。
贴近灵秀耳畔,书香说用了十年才真正悟出来,以后再也不花了,再也不干那些混事儿了,就踏实地陪你过日子。
灵秀拱着肩,说谁陪谁,还过日子,滚蛋。
嗅着发香,书香说妈,他说咱们新家就在这儿。
灵秀说啥新家旧家,不知你说什么呢。
她说这鸟地方,都听不懂人家说的是啥。
书香说可以学呀,我教你,就咱们两口儿。
灵秀呸了一声,终究还是笑了起来。
书香说一辈子还长着呢,是不是。
他说义无反顾来到这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紧紧搂着灵秀,他说会拿事实说话用时间证明以行动验证,兑现当年自己许下的承诺。
灵秀又呸了一声,说老娘这么好骗吗,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书香把脸贴在灵秀脑后,说内些年儿子已经不是人了,把亲妈睡了更不是人,他说再不把心给妈,简直猪狗不如了。
「你不是人,我是啥?」
身子一转,灵秀也把手伸了出去,锁在了他脖子上,「还说?臭缺德的。」……临走时,跟顾哥又待了会儿。
照完相,顾长风说几个月没见,个儿窜这么高,都得仰着脸看了。
书香说仰个啥啊,说顾哥到哪不都是哥哥么。
说着,把烟给顾哥和红照姐让了过去,「也没给你买骆驼,抽根三五吧。」
长风说三五就挺好,点着烟,说最近学校内边有刺头没。
书香说有啥刺头,要说刺头,自
己不就是刺头。
李红照渍渍起来,说去年香儿还不这样儿呢。
书香说不哪样儿啊,不还这样儿么。
李红照说沉稳多了,也成熟多了,更大气了。
顾长风笑着接过话,说以前也有外面儿,现在更是爷们,又说还老原地踏步走,不一年一个样儿就揍了。
李红照说这倒不假。
「破万卷书跟行万里路,不管文的还是武的,最终结果都一样,但没文化肯定是不行。」
这话竟是打顾哥嘴里说出来的,简直令人刮目相看,「年代不一样了,看着吧,卖苦力的日子长不了。」
就此,他还指了指脑袋,说自己当年就没好好念书,十八就进社会了。
他说在窑厂内会儿,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后来离开窑厂还是打架,到现在,就离不开这打架了。
书香说这叫路见不平,说现在还记着顾哥在青龙桥摔二青呢,近身之后干脆利落,一个霸王扛鼎就结束战斗了。
顾哥没言语呢,红照姐倒是噗嗤笑了起来,说你顾哥稳当也是因为身子利索。
她说腿是根嘛,往前一插,软了哪行啊。
书香笑了笑,本想说姐你怎不去跳舞啊,实际却是叼起烟来嘬了一口。
顾长风说,摔跤这块当年请教过大叔——他说就你大,泰南之虎。
书香「哎」
了一声,说顾哥你没纹个活儿。
长风说纹啥活儿,纹那鸡巴玩意呢,说着一捋袖子。
「应该纹,全是疤,跟他妈蜈蚣似的,前胸和后背也是。」
嘿嘿着,他说:「咋,你想纹?你妈让吗?」
书香「啊」
了一声,说不是不是,说这就是自己随口一问。
「你红照姐倒是纹了。」
又是一声嘿嘿,「等天热了就能看见。」
「把香儿都带坏了不是,找着婶儿说你呢。」
就顾哥笑着眯起三角眼时,书香听到了开门声。
一道而来的还有公鸭嗓,「抽烟抽烟。」
许加刚就跳出来了。
不能说跳吧,总之晃晃悠悠。
「又你妈哪浪介啦?」
「一会儿不还打牌呢师傅,就上西厢找我妈要钱介了。」
拿着万宝路,他说这烟有劲儿。
书香说该去上学了,站了起来。
「今儿不周六吗,上啥上还。」
顾长风说当都赛你似的见天巡营。
「师傅跟师娘不在这儿呢。」
又把烟给书香让了过来,「抽完再走啊杨哥。」
书香说刚掐,谢了。
拾起羽绒服时,跟顾哥和红照姐打过招呼就打东厢房里走了出来。
起风了,对面屋子里的音乐都簌簌的。
一脸胭脂的胖女人在门里和表嫂说着什么,就焕章拉开门打里面走出来时,胖女人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亲外甥不是,跟儿子不一样么。」
表嫂倒没说啥,内叫沈爱萍的胖女人却还在唠叨,「一会儿过介玩玩,不也不走吗。」
此情此景,内个买烟的午后就打书香眼前跳了出来。
他穿上羽绒服,告诉焕章说进屋再转一圈,就进了西厢。
表嫂也喝了酒,不过没跳舞,手里还夹了根烟。
这个身高和妈一样的女人似乎永远都大大咧咧,还摸了书香脑袋一下,说喏,你妈。
书香就在一片玄幻色彩中觅见了灵秀。
应该说在众多健美裤中先看到了红鞋,而后才确认到的。
放的曲儿无外乎就是内地崛起的流行乐,或者是荷东,但此刻功放里播的却是《滚滚红尘》。
没记错的话,也是这年,享誉世界的台湾歌手邓丽君猝死,自此,靡靡之音成了绝响。
要说绝响,近几年好多人都无故离世,包括远在大洋彼岸的柯本。
据闻时年四十二岁的小邓有哮喘病,病发时,小其十几二十岁的男友未在身边陪护。
因为转天是周日,不用起那么早,当晚书香就又留宿在了焕章家。
焕章说我妈都去你家一礼拜了,你也不说早过来。
书香以为焕章或者大鹏又会打哪变出一盘磁带,然而实际并没有。
就跟尿炕转天晚上一样,他以为能在厕所看到点啥,结果却是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