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银色的,像是金属一般闪烁着光泽,不,或者说,更加明亮,更加瑰丽,那种纯粹的银光,是如此美丽……但仅仅是思维也无法意识到的刹那,这种美丽就变成了恐怖!银色仿佛无穷无尽的向外绽开,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圣武士在颤抖,在舞动。他拼尽全力地鼓动着全身每一条肌肉,但他的力量在那铺天盖地的银色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剧痛随即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至!仿佛他正被一座硕大无朋的,冰块堆积的山体挤压,他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因为痛彻灵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声尖叫!
但实质上,一切的感觉,都只是灵魂的挣扎而已……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一切都仅仅只发生在一眨眼的瞬间,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飞扑的身影骤然失去了动力,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从天空中落下!在地面上撞出砰地一声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音!这扑击产生的冲击力是如此的巨大让人类的面孔与地面的沙砾之间摩擦出无数碎肉与大股的鲜血,那个尸体就像是个稻草扎成的人偶一样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才就此沉寂,他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用自己的脸和双脚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反弯过来越过头顶的双脚点在地面上,还在神经反射的刺激之下,微微抽动。
“哎呀呀,这么不小心?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人类想要学会飞翔,就要先有双翅膀?紧打家伙当不了唱,烧热的锅台当不了炕,你们啊,干点正事不好么?”
兜帽阴影之下,因为少见阳光而日渐苍白的下颌抬了抬,纤薄的嘴角翘成一个十足嘲讽的笑容:“我说,别看了,就我一个人而已。”
无法理解的俚语晨钟暮鼓,于是两声女子的惊呼才仿佛得到了提醒一般响彻周遭,那种刺耳尖利的哀号声中,心灵术士抬起目光,注意到已经彻底仆街的可怜虫的女伴之中最后的一位,那个女圣武士已经展开一对光翼,在空间中划出一道亮白的光晕,一头在五十尺之外,另一端,已经连上了那黑袍的胸口!
光一般迅捷……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与凌厉如冰的杀气。
可惜,太慢了。
心灵术士眯起眼睛。
世界在他的视线中,正在产生着微妙的变化……光线流溢,一切都虚幻得不真实起来,在心灵术士的感知中,他们成为一片片,一丝丝。颜色,材质,形状,所有的既定概念,都在无法形容的扭曲翻转,呈现出一种全新的模样!
灵能的触须在这一瞬膨胀喷洒,充溢着整个空间!但在它们的翻卷回旋中,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比方说那个正在冲过来的身影……似乎没有了厚度,血肉,骨骼以及所有的组织构造起来的身体正在变得纤薄,好像有着外表的形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千丝万缕,光彩熠熠的线条,从仿佛是透明一般的表象中间向外伸展,连接上每一片属于自己的东西。
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