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血迹,血染,血液,血血血血血……浓稠的血,淡薄的血,汇聚成一汪的血水或者是散落的血点,铺开在周遭的每一寸每一分的平面上都是刺目的猩红,视线中可以分辨出这座宫室里面所有的物件的轮廓,只是原本上面那些华贵或者优雅的颜色花纹装饰之类的东西已经完全被零落的红色铺满了!那是流动的凝固的带着一点点紫色褐色的湿润的或者少许干燥的红……
“唔嚄!”
贾斯伯侯爵猛地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那可怕的腥气冲进他的鼻腔,引发一阵剧烈的内脏的翻搅,这位伯爵后退了几步弯下腰,伸手去捂住嘴巴,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并不能够维护他作为贵族的优雅仪态,他胃里的东西在这之前就已经翻涌了出来。
就像是一个信号,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也随之响起。这血腥的味道是如此的浓烈,当意识一旦重获自由,即使被称为黑暗中行动,号称见识过尸山血海的隐秘骑士团的团长阁下,喉结也不停地颤抖着,必须用尽意志力,才能来压制住腹中那种翻江倒海几欲夺门而出的感受。
所有人就这样沉浸在内腹的痉挛里,知道大法师挥了挥手,一股暴风将那股浓密的血腥气味吹散了一些……或者说,是接下来的那个嘶哑的干嚎,将所有人的意识分散了——弗拉基米侯爵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门扉,脚步在地面上怕打出令人反胃的粘腻啪嗒声。
这声音终于让所有人稍微转过了注意力,注意到在这一片猩红之中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杂乱的颜色。黄的或者绿的或者白的,柔软的粘稠的……人类的内脏就散落在那些血液中间,像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恶趣味而摆放的装饰。而在那中间,几个单独被摆放在一些特别高处的东西,就更加显眼。
人的头。
男性的,女性的,年轻的,年老的,带着宫女头饰的,带着全覆盖式头盔的……十几个人头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房间的一侧,那座壁炉的空间上,仿佛一种荒诞而奇异的背景。壁炉里已经开始熄灭前挣扎的火焰一跳一跳,映亮了他们的前方,仿佛作为主体而搁置在那张酒桌上的,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
披散的长发有些凌乱,但并没有掩住面孔,走廊里的灯光挥洒进房间时,刚好映亮了那张瘦长的脸颊上,一道长而明显的疤痕,那双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似乎还带着冷漠,审视着面前的一众臣子,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则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陛下!”
“是陛下……诸神啊!”
“不可能……”
长的短的,可怕的嚎叫在身边此起彼伏,斯特兰皇子则只是安静地站在本杰明大法师的背后,审视着那房间中的情景。
他的脸上满是因为国王离去而带来的呆滞震惊,但与那些臣子们不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