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银色的丝线从空气中浮现,互相纠缠着,形成让人难以忘怀的景象,光洁的银盘上,一层层涟漪波动。最终一个人形就此穿过了空间,浓烈的黑暗在银色上凝聚,以至于那银光仿佛一件被逐渐甩开的大氅,最终在无数的银芒闪耀中,那个人类的影子一步踏出了那崩散的银色镜面。
伸出手拉下覆盖在额头上的常常兜帽,爱德华缓缓抬起目光。
脚下那几乎粉碎的岩石的边缘,是那条用青条石铺设成的路,花费了他十余个金币,召集了整个村镇的青壮年,不分男女的几百人从远方的河滩上用滚木运回了巨石,再用火烧和钉入木楔的方法,才总算是将之弄开,用碎片铺设了这条路,而完整的青石则被用来制造和修缮城主府。
现在,这原本在雨季也可以保持平整干燥的路面已经坑坑洼洼,碎石,干枯的野草和其中乌黑的木炭混杂成了一种斑驳的颜色,一段段的将那路面覆盖掉了。
爱德华向前迈步,于是所有的驳杂就在他的背后被卷起,抛掷道两侧的废墟上。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蓝黑色的狼藉残骸,心灵术士的茫然地抬起头,向着它张望,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那是什么。
记忆中,那里是老锡兰·劳根的风车磨坊,整个城镇最高的建筑,算上那橡木的桨片,比领主大人的城堡还要高出了几呎,而如今,只有那个基座还能看出一点儿风车磨坊的痕迹,不过除了几根半人多高的木桩之外,它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地面上残损碳化的木头碎块——也仅仅只剩下了几段尺多长的部分而已某人曾经想要在上面加上四个吊篮来作为一个吸引人的游乐项目,但那老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风车是能平民额也可以使用的,风元素的工具,是神赐的,所以,绝对不允许有半点轻慢。更何况这架风车已经是传承了四代,近百年历史的造物,不可能作为玩具使用。
现在,它没有了。
银色的双眸慢慢地掠过那曾经的木质塔楼,仿佛可以看到,浓烈的火苗在其上蔓延,点燃了桨叶上每一点干燥的木料,然后,不堪重负的高楼轰然倒塌,最后烟尘之后,只留下一地的断墙残垣。
转过那高大的残骸,是连绵成一片的黑色木条和木柱。那里,是城镇中的面包房,面包烤的不大好吃,在希尔顿快捷酒店开起来之后,就几乎断了生路,后来在某人等要求下学会了做一种奇怪的大饼,才终于起死回生。
但现在,唯一能够证实它的身份的,就会只有几年前还在使用的,用来晾晒面粉团的木头笼屉。不过那已经成为了黑灰笼罩的半截残留物。
“真是够凄惨的,是不是?我们曾经的家园,我们曾经的起始点,我们曾经的血液……!”
人类的声音,让他开口,但是没有回头,只是当爱德华接近的时候,他开口道。
“你到这里来,不会引发怀疑吗?”爱德华的眉头动了动。
“没关系,总之,我是现在也不可能被撤换掉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