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懂，一个人的力量，在一方天地面前，是多么渺小微弱。
纵然是华丰这样修为惊天的九劫散仙，想要抗衡整个天地规则，也无异于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周惟垂下眼帘，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周惟，别哭，别哭，你别哭。看着你哭，我实在心痛得很！”华丰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吻周惟，耳垂、鬓发、眉头，唇角，又连连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满眼都是不舍和疼惜。
华丰闭了闭眼，还是继续说道：“天鼎大6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我华丰。只有我消失，这方天地，才能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回归到它最初的模样。”
“所以，要么我尽快飞升离开，要么我被雷劫劈死。天鼎大6已经时时刻刻，要处理掉我！”
“周惟！周惟！”华丰一只手死死捏成拳头，语声加快：“我不想走！我根本不想走！可我奈何不了这方天地！若有来日！我——”
“大败宣萧那日，你就知道了？”周惟突然打断道。
“我那时只是隐隐有所察觉……”华丰紧紧抱住周惟：“直到那日，我们登上龙华帝国的岛上，天地阴暗，暴雨阵阵——那是我的雷劫。”
周惟只觉得从骨子里开始发冷，冷得她打颤。
“我竭力克制修为，才让那场雷劫消弭……”华丰脸上忽而闪过一丝暖意：“只是我们双修，修为圆润增长，我不得不赶回总盟来收拾局面。”
“呵……”
周惟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缓缓退出华丰的怀抱，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质问道：“所以！当日你在龙华帝国，突然向我求婚，就是因为——你要走了？”
华丰当时的突然求婚，周惟是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她绝对想不到，华丰求婚，居然是因为，他要走了！
猜疑，难过，伤心，酸楚，气愤……一时间，无数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周惟再难保持冷静，眼泪还在脸上，她却厉声道：“华丰！你告诉我！你当日向我求婚，难道就是因为……你要，离开了？”
华丰一脸错愕，完全没有料到周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有些莫名地道：“什么？怎么会？你知道我，你知道我的。我很早便想和你在一起了。当然在很早的时候，就想和你成婚，也设想过求婚。只是那时候，我知道你还不愿和我在一起，更不用提成婚了，我自然只能等你——”
周惟顿了顿。
被自己脑中的猜疑和华丰的说辞搅得脑袋发疼，她双手捂住头，连连后退几步。
她想起当初华丰欺骗别人的感情。
她想起当初华丰一步一步引着她去厌恶天鼎仙朝。
她想起当初华丰步步为营，为了扳倒天鼎仙朝而做的各种阴谋阳谋……
过往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周惟微微仰头，茫然地看着华丰，低声道：“华丰，华丰，你不要骗我。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当日，你瞒着我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因为不想我难过？不想我有离愁别绪？想让我能好好享受两个人的婚后生活？”
华丰一怔，不明白周惟为何会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他又是不解，又是心疼怜惜地看着周惟。
华丰还未回答，周惟脸上的泪水，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她轻声道：“华丰，华丰……华丰……”
周惟张了张口，实在难以启齿：“你告诉我，你当日瞒着我这件事，瞒着你要离开天鼎大6的消息，向我求婚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不论什么，在离开之前，先得到我，再说其他？”
“我——”华丰刚刚抬起一个声音，便骤然停了下来。
看着周惟含泪期待的眼，他却说不下去。
他沉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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