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忘了,他没有关门,声音细微,但是在安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明显,我毛骨悚然,悄悄下床到衣柜找了一件毛衣套上。
我坐在床头等他,一不小心又睡过去了,直到水声传来,我睁开眼,又等了一会,他才穿着睡袍走过来。
我已经开了床头灯,看他的样子,像是真的喝多了。
他走过来直接上了床,手在被窝里摸了一下,准确地抓住了我的脚踝,听得他轻笑一声,“穿这么多不热?脱掉睡觉,我不碰你了。”
我抽了抽脚,照例挣不过他,只好放弃,“我不想和你睡。”
他揉揉眉心,松开手,“不想你就去沙发睡。”
我连忙掀开被子要下床,却在那一瞬间又被掐住腰拖回去,我下意识地曲起手肘向后顶,被他格开,再抬手的时候又被他轻巧地捉住举过头顶。
我气喘吁吁,恼火不止,“你说不碰我的!”
他扬眉,“谁让你不乖?”
“也是你让我到沙发睡的。”我冷声说。
他又笑了,“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他把我摆正,拿起枕头塞到我后脑勺下,“乖乖睡觉,再动我就生气了。”
我非常不冷静地拿脑袋去撞他,被他按住,威胁道:“听不听话?”
我咬牙,他作势就要掰开我的腿,我被吓住了,连忙闭眼,一动不敢动,他笑了笑,低头在我脑门上狠狠亲了亲。而后也真的信守承诺地关灯躺下了,只是靠着我,没有再动。
我再也睡不着,在黑暗中用力睁着眼睛,听着外面连绵的雨声,茫然得灵魂都飘起来了。
“为什么哭?”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没有做声,感觉他的手伸过来了,连忙挡住,“没有哭。”
“没有哭?那是谁吸鼻涕的声音?”
“你才吸鼻涕!”我忍不住怒吼,“受不了你就出去。”
他笑了一下,“哭又不丢人,想家了?”
我扯了扯嘴唇冷笑,他也好意思问吗?
他翻身,撑起脑袋看我,“其实真的有些羡慕你,我连家都没有。”
“你现在不是有了?”我讥讽道。
他没有理会我的冷言冷语,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还未成年就没了父母,他们留给我的只有债务和仇家,我在街边长大,吃的是别人施舍的剩饭剩菜。大了一点就跟着街头的混混一起,打架斗殴抢劫。”
大概是喝多了,所以话也格外多。
“也许你会觉得好笑,但确实是我姐姐拯救了我的人生。”他握住我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她找人把我从混混的窝里拉出来,给钱我读书,找人给我补课,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她让我填了一个和你一样的专业。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也隐隐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我一直假装不知道,因为我和她一样恨着你们顾家的所有人。”
震撼是有的,但已经不会让我的心有波澜了,他们这对姐弟聪明成这样,我怎么会斗得过。
我抽出我的手,翻身背对着他,不想再听,他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
“然后她实施了报复,被送进了疗养院,我知道要救她必须慢慢来,所以才去了顾氏,但你戒备心很强,那时候即便我们看起来是朋友,但你也从未放松过戒备。”
“你有过很多机会。”我忍不住说,“韩伽来之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时候我们关系是最好的。
“恩。”他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