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晚上歇在供销社,对外的说辞“要写文章,需要安静的环境。”
次日一早,在床上打两个滚,牙一咬穿上衣服爬起来,美其名曰跑步锻炼身体,外加清醒思路。
门卫余大爷不由得感叹,“小丁太勤奋了。”
丁一的脸蛋冻得红彤彤的,哈一口气,白色的雾在嘴边环绕。眼淡定的瞟着丁荣发,继续啊,让我听听你过得到底有多悲惨。
“妹子,哥过得苦啊。”丁荣发可劲的卖惨,余光悄悄瞥着丁一,“你是不晓得,这天天刮风下雪的,哥都没地呆,四处漏风。头两天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今儿连床都坐不成了。”
“床腿也瘸了?”丁一不由自主的接上话。
“不是。”丁荣发摇摇头,“床破了。”
“床破了?怎么破的?”
“被子太薄太小,包不住我这么大个大老爷们,可是太冷啊,我用脚压住被子边,动作幅度大了一点,一不小心,床破了个洞,我从床上掉下去了。
“……这叫一不小心?”我都怀疑你故意的。
“妹子,你说还有比我更惨更倒霉的人吗?”
“那你这是连地方睡都没有了?”
“只能靠着床沿睡,也不敢有大动作,否则跐溜一下就掉地上了。”
丁荣发抬起手臂,给丁一显示上面的两条红痕,“看见没,昨天摔得?”
“这么说,你还非做买卖不可了。否则无处安呐。”
“嗯嗯嗯。”
丁荣发连连点头,头上的帽子没系好带子,带子顺着落下去,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一摆一摆。
“妹子,你别担心,我已经打听了,这天忒冷,保安大队都窝单位里,不随意出来。”
丁一目眺远方,白雪皑皑的大地一望无际,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个个忙着往家赶。也是,零下的温度,有谁愿意在路边喝西北风。
自从被石诚拉到黑市现场观摩后,虽然没说“金盆洗手”,但是倒真安静了一阵子。中途丁荣发几次要重振生意,皆被她毫不留情的压下去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赚再多的钱没命享受,那钱留着指不定便宜哪个乌龟王八蛋。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前提是有命花。
可如今,倒卖的风头渐渐过去,黑市换了个地方,又重新营业了。
她是不是也可以重新开张?
见丁一面无表情,丁荣发再接再厉的宽慰道,“妹子,石诚同志还有半个月才过来呢。”趁着这段时间,咱们赶紧捞一把。
石诚每个月月初准时去石老太太那儿,给丁一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学习计划,什么时候学,什么时候复习,什么时候模拟“对战”,学什么样的御敌术,都有安排。
总之,尽心着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盯着丁一,万万不可去做违法乱纪的事,回回耳提面命,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