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了么。”
嬷嬷狐疑道:“老奴方才一直守在殿外,并未发现姑娘出门啊。”
就像是心灵感应一般,萧钰随即生出一种淡淡的不安来,他寻遍了未央宫的宫室,却不见雪翎的踪迹。
忽然,他在桌案上发现了一根雪白的毛。
——这分明是雪翎身上的。
他沿着桌案望去,目光落到案几上的素帛上。素帛上一片冰白,唯画着一朵梨花。而这朵梨花其实歪歪扭扭,根本不甚精致,一瞧便不是宫人所画。
萧钰指尖微微一凝,淡声道:“今日……可是有一只小狐狸从这儿出去?”
嬷嬷答:“这个奴婢倒不曾看见,只是听宫门的内侍议论,说午时……的确是看见过一小狐狸从宫门处溜了出去。”
“还有……”嬷嬷欲言又止。“姑娘今日的病好像重了些,脸色都不大好……”
萧钰听罢,顿时攥紧了那素帛,疾步向外走去。
外头大雪压城,一片空茫茫的白,无论是太极殿还是椒房殿,哪儿都无小狐狸的影子。
他忽然想到了雪翎曾说过她家乡有梨花,而素帛上亦是画的梨花……想至此,萧钰立即翻身上马,向宫外飞奔而去。
如雪翎所言,王畿果然有一片密林,郁郁葱葱覆着一大片新绿的草地。马儿穿过密林,他远远就看到了雪翎,她一人躺在草地上,裹着红色的斗篷,情安静,与往常的活泼判若两人。无数梨花正落到她的周围。
萧钰随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雪翎,”他疾步走到她面前,却一时不知说出什么来,“你还在病中,为什么会忽然到此处来,难道……是不喜欢未央宫么。”
雪翎见到他,浅碧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禁握紧了拳。“萧钰,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自然是寻你而来。”萧钰的声音依旧温柔。
他俯下身,自然而然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指尖落到她的脉搏上,探寻片刻,道:“今日,你的身体还好吧。”
雪翎却没有回答。
“萧钰,谢谢你了。”
“为何要谢?”萧钰俯下头去看她。
暮色挂在天边,映得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萧钰一时看得竟有些恍惚。
“其实……”雪翎唇角弯了弯,“我之所以离开,是因我明白,这场病,我大抵是要死了……”
萧钰微微睁大了眼。
“我只是觉得,你将是大萧朝的王,你应有一位健康的皇后,为你绵延子嗣……”雪翎小声说道。
她仰了仰头,“其实……萧钰,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从前在东宫,从来没有过的。”
接着,她露出一道除初晴映雪般的笑容,那张脸本白皙得如同雪水,现在却被斜阳照的温暖起来,惹人怜爱。
她背靠着萧钰,却感到萧钰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雪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你的身体治不好。跟我回去,整个大萧朝皆是名医,为何还要想这么多。”
雪翎轻轻别过头去,刚好望着他清隽俊秀的轮廓。她忽然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流连在他的下颌。
“其实……我离开未央宫,回家来,只是因不想死在你眼前罢了。”
她低咳了几声,“我是一只狐狸,其实……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也能看到你的。你即将登基,而我的命数大抵也到头了……”
萧钰脸色隐隐发白,“你在说什么,勿要胡闹。”
这声音听上去,他真的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