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踩上去……
紧接着青天白日的就下了一道旱雷,劈在了树边的山贼身上,连带那棵树都被烧了个半焦。
杀红了眼早就无所畏惧的山贼们叫那道雷吓了个半死,贼首担忧自己的山寨就此分崩离析,今日特意再来了一回,就是想向他的同伴们证明。
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上天感应,没有什么天打五雷轰。人活一世,杀一人为囚,杀万人为雄!
“雷呢!”
贼首双臂高举,没有了询问的意思,朝着他寨下的山贼们高喊着。
山贼们本叫那道雷吓破了胆,晚上回寨子谁睡觉都是一后背的冷汗,再要有小风顺着窗户吹进来,手底下沾染过人命的就别想睡了。鬼鬼的统统涌上心头,再不是寨主想要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山贼了。
不过在亲眼看到寨主重演前日之事后,上天并未降下雷劫,山贼们又放下了心来。
“杀一人为囚,杀万人为雄!”
马上骑坐的山贼们抽出别在腰际寒光闪闪的大刀朝天举去,学着寨主的样子喊道。
贼首的眼中的那滴血不知为何还未散去,双眸通红,活像话本里说的那种从阎王殿里逃出来的修罗。
“瞧见没有,都说魔修残忍,凡人较之更甚。”
修士置身事外,眼前所发生的事,那孩童的惨死,只换来了他的轻飘飘的一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修士结伴,封鸿也同样冷漠,甚至比之修士更多一分。
“可惜了。”
将拂尘从左臂弯换在了右臂弯,白色的狐毛翻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扫去多少烦恼就没人知晓了。
贼首听到他二人交谈,才反应过来今日村里还有两位客人呢。
转过身眯着眼睛笑了笑,贼首走向昏厥过去的樵夫,往他脸上重重的抽了两个巴掌。霎时脸上就鼓起了两个掌印,吃痛之下老樵夫醒了过来,正对上贼首血红的眼。
黑眼珠向上一翻,樵夫眼看又要昏过去,山贼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樵夫的脸上。
“老不死的你看看,雷呢?”
樵夫抬头朝天望去,别说雷了,一片云都没有。顾不上身后火辣辣的疼,他双手交叠遥遥朝着封鸿二人望去,不用开口就能从眼中看出他在求救。
可惜封鸿也好,那位道人也罢,站在原地没有动。渡一个亡魂是功德,救人一命则是因果。没有好处便沾染因果的事,封鸿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对上樵夫求救的眼,封鸿道人站在那里,微风吹拂起了道袍,一派仙人模样。可惜,这仙人并不似镇上饭庄里说书人话本中的一样,会在凡人无助之际伸出援手。
樵夫在知天命的年纪没有提前知晓自己的命,却在闭上双眼之前,看透了人心。身后的皮肉早就磨烂了,他今晨捡来的柴倒在地上,叫那些贼人的马匹踢散了。
比起那些硬杂树,他靠在了一株树皮算得上光洁的桦树上,即便如此疼痛也没有减轻半分。反而随着贼首的大刀抬起落下,痛意来的如同那年大雨磅礴,溪谷里发了洪水一般汹涌,肆意的在胸口冲撞着。
贼首带着恶意,将大刀刺在他胸前还不算,竟然用力转起了刀柄,生生的搅乱了胸膛内的脏器。
再回时樵夫已然断气,贼首面露不舍,似乎没想到刀下的人会去的如此之快。
捏着他的下巴,泄愤一般的揪出樵夫的舌头,握着刀柄将其从樵夫的胸膛里抽了出来,比在了他的脸颊旁。
就连一向将凡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封鸿看来,此行都过分残忍。
刀剑舔向了软舌,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把它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