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常用的柜子里。
奶奶在这里住的还不太习惯,主要以前每天都能跟爷爷说说话,数落和唠叨都有人听,可现在一扭头就会忽然想起,啊,那个人啊,他已经不在了。
余磊已经见她悄悄地抹了好几次眼泪,他总是好言安慰着,说爷爷自己说过的,他无论在哪里,都在我们身边。
“那我为什么看不到了呢?”奶奶像个孩子一样发问。
“可能上了年纪,眼不太好使了。”余磊说。
“真的哦,我连我孙子都看不太清了……”
不光是眼不好使了,上了年纪的人心智会像个孩子。
余磊的安静也好,发呆也好,在大家看来都是在自我调整,所以没有人去打扰他,他说不吃饭的时候,王爱琴会把饭菜都闷在锅里,怕他饿的时候来不及,他说出去走走的时候,王爱琴有时候也会想要跟上去,被余东海拦住了,“我们总要给他些时间和空间的。”
余磊早起跑步,在路口撞见了还在休年假的姚检,老朋友见面,分外不客气。
姚检一拳锤在余磊肩上,“怎么着啊,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寒假,也想不起找哥哥了是吧,怎么?嫉妒哥哥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呸,”余磊说,“我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好嘛。”
这么一说,余磊忽然间发觉他跟顾宁已经许久没联系了,他才意识到,他把自己封闭得太久了,从知道爷爷真的要走了开始,他心里就只有那一件事要做。
“你有本吗?”姚检得意洋洋的。
“很快就有了,”余磊败了。
两个人找个地方要去喝点酒,但这一大早的,真是跟经病似的,人家连早餐店都不开门的,才过完年。找了一圈姚检别提多泄气了,余磊却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你现在就饿了吗?”余磊看看时间问姚检。
“还没呢,怎么了?”姚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那走吧。”
“去哪儿?”
余磊开着车载着姚检去乐远市,先找到叶思远和6远洋,几个人在叶思远安排的地方就喝了起来,余磊连杯子都不要,对着酒瓶很快就一瓶下了肚。
“这是怎么了?”姚检仍旧摸不着头脑,看看叶思远和6远洋,“怎么这个书读的,我感觉我都不认识他了?”
“这可不是读书读的,”6远洋自己也开了一瓶,“这怕是心里有事憋的。”
饭一口都没吃呢,叶思远担心他这样弄坏了身体,伸手按住他的一只手:“怎么回事?你这段时间玩消失,一出现就这么对我们?总要说说为什么吧?”
“其实也没事,”余磊擦了擦嘴角,“就是我爷爷前几天走了,我有点难受,这样行吗?”
叶思远松开手,没人敢再阻拦他。
喝了差不多的时候,余磊整个人摊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睁一会儿闭一会儿的。
叶思远和6远洋都开了车,而且过年这几天没少应酬,他们都喝腻了,只开场喝了几口,剩下的都是姚检陪着喝的。叶思远把余磊扶起来,让6远洋去扶快躺地上的姚检,“走吧,先送我家,我给管家打电话让收拾客房。”
人刚上车,余磊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我要见顾宁,”他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