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天晚上,两人睡觉前的“卧谈会”就争执起来了。田大花说,必须教训那几个坏小子一顿,你不教训,他们能欺负一回两回,就肯定有第三回。
天气热,田大花刚冲完澡,头发还滴着水,坐在自己床边不高兴。姜茂松也冲完了澡,他每天晚上不敢早早把行军床铺上,怕奶奶或者俩小孩万一进来,看见了可就露馅了,所以都等到家里人都睡下了,才开始铺床。
“石头和福妞转学来都两三个月了吧,还要挨欺负。”田大花耿耿于怀,“我不管你有什么弯弯绕,反正这事我生气,你不教训他们,他们欺负人就更加有恃无恐。”
“行了,大花,这个事情你听我的,尤其你……”他想说,尤其你那巴掌,可不是一般的巴掌,哪能随便动手呀。
“小孩子的事,还是要文明些。”姜茂松说,“你也不想想,我们家长要是出面交涉,我们两家还都是部队的身份,影响多不好啊。大花,你呀,有些人情世故的东西还是要注意,别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能那么简单粗暴解决问题。你呀,还有刘师长和嫂子,你们也真是,怎么能鼓励孩子打架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从床底拉出折叠的行军床,刚直起腰来,身体一轻一倒,田大花抓住他往床上一摁,膝盖抵着他的后腰,把他脸朝下抓俘虏一样押在床上。
“你道理多,那你跟我好好讲讲道理。”田大花说,“我就简单粗暴了,我就动手了,你不是废话多吗,那你看看,现在靠你那些废话,怎么解决你现在的问题,你看看废话管不管用。”
姜茂松:“……”
她心里窝火,他被拿来出气了。
他被她轻易压制在床上,膝盖抵着后腰,一手摁着肩膀,一手扭着他的胳膊,控制地死死的,想挣扎一下都动不了,脸摁在被子里,呼吸都不通畅了,他现在要怎么讲道理?
“大花!”姜茂松的声音在从被子中含混不清地传出来,徒劳地挣扎一下,“……大花,快放开,我投降行了吧?”
“哈!”田大花嗤笑一声,挑衅示威似的故意推搡了两下,才放开手,看着他满脸狼狈地爬起来,一张脸也不知是被子里憋的还是怎么的,反正都涨红了。
“大花,你……”姜茂松半天没说出你什么来,看着她微抬着下巴,一脸得意轻蔑的样子,姜茂松自嘲一笑,忽然身形一动,出其不意地抱住她一起倒在床上,扳回一局。
他靠身高体重的优势压住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大花,你欺负人啊。”
不过没用,只两秒钟,田大花反应过来,一用力,就轻松地推开了他。
田大花从床上坐起来,脸色不虞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威胁:“你再敢,我抽你。”
姜茂松坐起来,脸色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她此刻穿着自家缝的棉布内衫,比较……单薄。刚才……
老半天,姜茂松咧嘴笑笑,站起身继续去铺他的床。
他铺床,关灯,黑暗中躺在床上,对面大床上她静静地睡着,姜茂松忽然有些兴奋。
她好像,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她的某些“技能”,以前不算,她都是掩饰的,这次竟不加掩饰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没有那么重的敌意和戒心了?或者,天长日久两人熟悉了,甚至有了些默契,她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