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先生二十来岁,长相清丽,据传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才女,还没出嫁未婚夫就死了,婆家不忍她青春守寡,解除了婚约。后来她连续定亲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岳先生对婚姻失望,自梳后出来做了先生。
宝娘暂时对岳先生不是太了解,记忆中的信息也不多,只得先敬着。
岳先生看了看字,微微一笑,”二娘子的字越发好了,若是身子骨撑不住,也莫要强撑着。读书之道不在一朝一夕,你去坐下吧。”
宝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旁边一个圆脸姑娘过来与她打招呼,”二姐姐,你才好一些,别累着了,我来给你磨墨吧。”
这是二房次孙女兰娘,因是庶出女,嫡母刻薄,一向爱讨好宝娘,宝娘也时常给她些东西。
宝娘对她笑了笑,”我养了这些日子,身子骨都养懒了,妹妹让我自己动手吧。”
说话间,杨默娘和杨淑娘一起进来了,先给先生见礼,对着宝娘摇摇打招呼后,各自落座。
岳先生开始了今日的讲学。杨家女学上午学经史子集,下午学琴棋书画或是女工厨艺。
宝娘一个上午都在认真听课,原身良好的底子都在,她听的不费劲。唯一麻烦的地方是,她需要努力在脑中搜索,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她需要尽快把脑子里的东西整理清楚,万一哪天都没了,那就惨了。
正院中,秦嬷嬷刚刚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撸了差事,撵到庄子上去了。
秦嬷嬷顿时对着莫氏哭,”太太,老奴这一把年纪了,就这一个儿子,因他不大机灵,蒙太太厚爱,给了他这个差事。本想着以后就这样安生度日,如今却被老奴连累,丢了差事。”
莫氏没有看秦嬷嬷,自然也读不到她的唇语。但多年主仆,莫氏知道,秦嬷嬷必定是在哭诉。
她是莫氏生母秦姨娘的族姐,莫氏也一向信任她。秦嬷嬷一向护主,却有些是非不分。宝娘和莫氏冲突,她却口出恶语。
莫氏忽然有些烦躁,甩下了秦嬷嬷拽着她袖子的手,转身走了。
秦嬷嬷恶狠狠地盯着西南方向栖月阁的方向,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呸!
宝娘在学堂里认认真真学了一天,岳先生讲课时,她下笔如飞,恨不得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别人都安静坐着听,只有她一个人在纸上写写画画。中途休息的时候,她还逮着岳先生问了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