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愕然，季微凉摇了摇头。
“还有。”舒缓柔软的女声，一字一顿道：“我要周家一败涂地，周子翼身败名裂，我大伯家这些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不等他回答，季微凉扯扯唇角，“傅家和周家是世交，顾念旧情是必然的，如果帮我就要对付季家和周家，怎么看都是赔本买卖。傅先生，生意人讲究核心利益，您还要考虑吗？”
自己这番话有多么放肆，她心知肚明，却不想退缩下去。这段混沌不清的关系，是继续，还是叫停，都由眼前这人一手决定。
“为了这些，不择手段也无所谓？”他问道，却是陈述的语气，“哪怕是出卖自己。”
“是。”她心里一痛，别人再怎么攻击她都无所谓，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窒息。
傅侑林收回视线，“周子翼不是已经身败名裂了？”
“是成全吧。”季微凉抚了下被风吹乱的头，上次偶遇她是拍了照的，事实上还没有派上用场网上已经沸沸扬扬了。起先她以为是陈雨希故意泄露出去的，仔细想来也不可能。她这样虽然曝光了出来，让周子翼迫于舆论不得不娶季贝儿，却也彻底得罪周父周母了。
想成全季贝儿又不能亲自出面的，那就只有季如瑾了。毕竟人脉那么广，只需要动动嘴，通过别人的手将事情曝光，就算周家不满意，也不能怪到陈雨希那边去。
“既然他这么想娶，成全他也没什么。”她垂眸一笑，“迟早的事情。”就像日后他会站在大伯那边一样，顺理成章，届时季家只有奶奶和她，独木难支。
傅侑林看了眼前方的路灯，“你有十足把握沈修能给你助力？”
“就算还没有吧，可您不也……”季微凉顿了顿，剩下的话没继续说下去。
今晚的冒犯，已经够多了，看来也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的决定。
“还是麻烦您先送我回去吧。”
傅侑林动了油门，黑色宾利融入夜色中，季微凉也沉默下来，转头数着窗外飞向后的路灯，再没往左侧多看一眼。
时间不早，路上车辆少，回季家的路上比来时快了许多。
眼看着季家在前方不远处，季微凉还没开口，车已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就在她以为这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就要这样结束时，傅侑林抬手点了支烟，原本深邃的眉眼变得模糊起来，伴着他熟悉缓慢的语调。
“不想你做后悔的事情，一辈子很长，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回头了。”
季微凉闻言未置可否，下车后头也没回，径自往前。
这算什么，拒绝了之后，又要给一份安抚么？
可惜，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了。
……
一夜无眠，第二天是周末，本想多睡一会的，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她拿起手机一看，才八点多。
黎曼君喜欢安静，家里很少这么吵闹，不一会还听见了碰撞声。动静之大，似乎不让她安稳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