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庆进来的时候,微凉正在那犹豫下一步该怎么走。见到他也没什么耐心敷衍,“大伯不是在休假吗,怎么有空过来?”
“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过来瞧瞧怎么了。还以为侄女儿本事多大,能养活整个季氏,原来也镇不住。”
“如此说来,周家愿意给您投资了?”她懒懒地问。
“呵呵,”季文庆摸摸鼻子,周家要是愿意现在投资他早就回来做总经理了,还需要来看她的脸色。一双世故的眼睛在她身上梭巡,贼溜溜的不知打什么主意。
“您没事回去筹备婚礼吧,贝儿不是要出嫁了吗?”她现在是在没精力和他斡旋。
“那点事情哪需要我去操心,女人不多着吗,”他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脸,手指敲敲桌沿,别有用心的说道:“你不是认识傅家那位吗?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不是暴殄天物。只要他说句话,季氏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季微凉微怔,冷笑道:“大伯才教育过我,不要妄想攀高枝儿,傅家不是我这样的该惦记的。现在又说资源宝贵,我倒是不懂了,您是要我攀呢,还是要我认命呢?”
“诶,此一时彼一时,人要识时务的嘛。”季文庆稍倾身,靠近她一些,压低嗓音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有份有力的报告,证明我们代工的手机访问题,麻烦不在我们这儿。局里边儿只要有人去打招呼,报告都是人写的。那对夫妻更加不足为惧,赔点钱不就换个说法了。钱弄不过权,人嘛,靠得就是背景和人脉。咱们能不能正常生产,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大伯分析得头头是道,果然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您这么有办法,怎么不让周家给您疏通人脉?按理说周家仗着傅家的颜面,滨城里也能横着走。周子翼是您的准女婿,替丈人分忧解难是应当的。”微凉唇勾了勾,凤眸微微眯起。
“这不是还没过门吗,”季文庆表情稍纵即逝一抹阴沉,像是想起了什么丢人的事情,很快重新恢复笑意。
“女婿始终是女婿,何况还没有过门。自己闺女就不一样了,大伯看着你长大的,虽是侄女儿,和亲生女儿没两样。你要不愿意找傅家那位,沈修也可以啊。我等了一个月都没见到,你一去就见到本尊了,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再不然就找邹会长,他儿子不是心仪你很久了?要不是阴差阳错,你这会都嫁进邹家了。你说说当时要是成了,你是邹胜利的老婆,现如今谁敢给你脸色看呢?季家的麻烦也就不是麻烦了。”
“你也是季家的一份子,咱们要是破产了,受苦受难的还不是你奶奶。小微啊,人脉不用,过期作废啊。”
季微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忍不住笑。她怎么不知道季文庆说话一套一套的,这么能扯。嘴皮子这么利索,没当个媒人可惜了。
“您说的都对,只可惜,”她拉长了声调,笑得无比无辜:“邹一平和如瑾的交情,只有比我熟悉吧。您这么感慨,怎么不让如瑾嫁给邹胜利?贝儿婚礼的日子都定下了,周子翼怎么能见死不救,您说是不是?”
满满的全是嘲讽,季文庆也不生气,厚着脸皮继续笑:“你在他们面前,一句顶十句,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女儿能干什么。”
她懒得再和他掰扯,冷眼旁观。手机铃声倏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空间里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