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凉点头,“略有耳闻,谢谢傅爷爷提醒。”
“自然,我不偏心任何一方,都是傅家的孩子,侑林是我亲孙子,这并不代表我会包容他所有的决定。他一直都很聪明,有主见,你是他挑的,未来如何,且看你们的决心了,别给自己留遗憾。”
“呵呵呵,”说罢,不等她反应,他放下茶杯,“夜里风凉,瑶州的气候不如滨城暖和,早些上去休息吧。”
“好的,谢谢傅爷爷,”她欠身离开,夜晚空气凉意阵阵,吹得人头脑清醒。也不知她的表现是不是令人满意,她愿意来,更重要的是替师傅还愿。虽然她生前没有透露什么,可她明白师傅的脾气,心里是有老爷子的。只不过比起做笼中鸟,她宁可放弃那些荣华富贵。
今日一唱,便没什么遗憾了。
傅老仍坐那里喝茶,佣人上来取走了季微凉用过的茶杯,端来一个新的,只听他说:“看够了没?”
傅宗义从竹林后走出来,端坐到他面前:“父亲。”
“看得如何?”他给儿子倒了杯茶放过去。
“若是做傅家主母,欠缺了点,终究不是大家闺秀。侑林的妻子不仅仅要美貌,更重要的是才能。何况,过分美丽的女子,太危险。”
“那你心中的理想人选呢?”傅老继续品茗。
“作为傅家的家主,过分感情用事对他不利,”他避重就轻,色深沉,腰背笔直。
“所以要像你一样,处处留情,把感情多分几份,才能保持冷静?”傅老眉间微凝,似笑非笑,“你们这些年安排的名门闺秀,没有一个打动得了侑林,唯有这丫头心思剔透。主母不主母的,不在于出身。”
傅宗义抿了口茶,并未接话。
“我以为,经历过沈若兰那件事,你作为父亲先考虑的是儿子的幸福,而不是什么大义。”傅老看出他不接受对季微凉的夸赞,不再多说,“你和侑林的关系,他对你的成见,说不定婚后可以得到缓和。”
他忍不住放下茶杯,“我是他父亲,他敢胡作非为,我就废了他这个家主!”
“现在早就不流行棍棒教育了,你还是老一套迂腐思想,不知与时俱进。”老爷子掀眼皮子瞅了瞅他,“侑林当家这几年,做的无可挑剔,身份已不是同辈人可比,你还把他当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那也不能翻了天了,他心疼他母亲,对我始终放不下隔阂,就连沈若兰那个事情,他宁可去找他的舅舅,也不愿跟我亲近。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对着干,这个逆子!”
傅老抬眸:“这会知道儿子不亲了,你外面那个要生了吧,怎么,再要个儿子好好培养?”
“当然不是,儿子女儿的,抱回来养就是了,其他的不可能。”傅宗义的手握成拳头,“这个季微凉,美色惑人,不三不四的女人他也想娶回来。他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不成体统。沈家的家主,传给了外面领回来的私生子,那样的身份,他竟然和他深交,满脑子的歪门邪道。”
他的表情不苟言笑,闪过一丝痛苦,顿时站了起来,“我知道他恨我,罢了,终究是个女人而已,只要他不是胡来。”顷刻,又重重坐回,眉宇间泛出决然,“傅家的家主任重道远,岂可行差踏错一步,他若是走偏了,我……”
“好了,你再强势下去,只会和他越来越疏远。矫枉过正,你和西洲的妈妈,都太偏激。”
傅老口吻淡淡的,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既这样看重侑林,为何不肯放下面子好好和他沟通。”随即稍显无奈地吁一口气,长久的沉默,最后缓缓道:“明天他回来,你在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