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溢带上东西识趣地离开,让门外守着的人也暂时先离去,屋内屋外就剩他们两个人。
外面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温暖美好。微凉冷冷清清的样子,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傅侑林看着就窝火,气不打一处来,冷冰冰地嘲讽:“这会功夫没声音了,你不是很能吗?刀子都敢往自己身上捅,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她忽然就笑了,眼依旧清淡,嘴唇则弯出一抹弧度。“你不疼吗?听说烟可以止疼,我帮你点一支烟。”
“差点就成寡妇了,还笑得这么开心。”他盯着她的脸,深沉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看到她爱笑不笑的样子,叹口气:“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他一个快递员进去那么久别人肯定要起疑的,我是在上班,他不敢乱来。”
“这么说我赶过去救你是白忙了。”
她也不接话,手臂伸过去帮他找烟。袖子因此往上缩了一点,露出白玉般细滑的手腕。没有金器或者手镯,还是之前买的很便宜的那串黑曜石。她的手指都没去洗,上面还沾着于他的干涸的血迹。
他不给,她就一直那么伸着,就像她扯起唇角的弧度,透着一股子的执拗。
最终还是他先妥协,掏出烟盒,是他惯抽的那种。微凉打量着,脑子里灵光一闪,居然将烟盒上的山茶花和上次的香水味联系到了一起。她恍恍惚惚地想,见他抽过那么多次烟,这是第一次给他点烟。从烟盒到烟,这是她初次详详细细地瞧。
傅侑林的手不便,不过不影响他抽烟。他并未将整盒烟给她,只是从中抖出一根,递放到她的手上。
她连忙接回来,眼角眉梢不自觉跃出一丝欣喜:“我可以自己来的,你的手不便,我帮你拿。打火机呢?”
他看她一眼,努努嘴。她会意过来去他袋子里拿,粗略看一下,金色,是她不认识的牌子。握在手里的质感那么地冷硬,她将烟塞进嘴里,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打开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
傅侑林以为她肯定会呛到眼泪出来,烟多少都是烈的,呛得很,没抽过的都会呛到咳嗽。
出乎意料的,她的姿势谈不上多熟练,却绝不是新手。朝着他调皮地吐出烟气,“这支我抽了,再给你点一支。”
“你会抽烟?”他有些诧异,皱了下眉。
“嗯,没瘾,烦心的时候学着抽的,有没有无所谓。”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一直都没说。”
她又抽了一口,吐出来,“在城东废弃的厂区那里,颓废的时候不自觉就学会了。”
傅侑林想起来了,那次赛车还有人出了车祸。她每次提厂区的时候眼都很悠远,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她会抽烟,可从来没和他说过。就像她有心事,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说。
烟气顺着咽喉进入五脏六腑,熟悉又陌生,气势汹汹,却自带治愈功能。将胸腔的烟气全部呼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排浊的爽快。她给他点上,两个人就这么怪异地抽着烟,难兄难弟似的,竟也不会有违和感。
很快,烟到了头。微凉在烟灰缸捻灭烟头,意犹未尽般吁了口气。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应该说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红唇弯弯:“不过瘾,再抽一支。”
傅侑林寒冷的眸光不自觉变得更冷了,锐利而幽暗。见状,她见好就收,将垂落在颊边的丝捋至耳后,收敛笑意。“不抽就不抽呗,瞪我干嘛。”
说着还主动将打火机还给他,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他唇角一挑:“傅太太过瘾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