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女人被人绑架意味着什么,最坏的结果都能猜到。可真的看到了,心里头那种滋味没法用语言形容。祁泽心里头猛地咯噔一声,连忙先安抚:“总裁,我先进去吧,还没有确定是不是太太。唐睿在曲新词的手机上安装过软件,他追踪到的可能只是……
“你们都下去,我自己进去,”傅侑林很克制,语调平平,声音也不大。他尽量让自己和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但是嗓音特别的沉,特别有威慑力。一下子大家全都滞住,连呼吸都不敢喘得太用力。
而他自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咳了两声,咳嗽声在一片沉寂之中显得特别沉重,仿佛咳在大家的心上。屋子里气氛格外的紧张,尤其是祁泽,他知道万一季微凉出事意味着什么。
“总裁……”
“我很好,”傅侑林停止了咳嗽,摆摆手,打断他。因为是背对着,他此时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浓重的冷寂。
祁泽没有再劝,并示意左溢从他身边让开,同时自己也退开几步,留给他空间。
“知道了,我们都不进去,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们,就在门口。”
他一声不吭,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门,自己走进去,再关上门。房间里一片狼藉,他置若罔闻,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床上纤弱的身影上。
是两个人没错,曲新词和她在一起。傅侑林想以最快的度过去,可是双脚如同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开。季微凉坐着,怀里抱着她的师妹,她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可没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一步一步,好像时空转换了一样,他又回到了沈若兰当年出事的地点。
不知隔了多久,每走近一步,每看清她一分,他的心便随之下沉一分,喉头更一点点地紧。她身下全是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曲新词的,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是否活着他不清楚,他甚至连叫她名字都不敢,怕惊到她。
就那么一点距离,傅侑林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眼睛酸涩,最终站在她面前时,感觉自己的呼吸完全被剥夺了。床边是随意丢弃的衣物,上面沾染了灰尘和脚印,还有点点血迹,有的已经被撕破了。床上的曲新词不着片缕,染着血渍,青青紫紫的痕迹大小不一的遍布。血丝还没有完全结成痂,她就像被虐对过的布娃娃,惨不忍睹。
那些痕迹有多刺眼,他就有多担心,因为抱着她的季微凉像中邪了一般,眼涣散。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的,毫无声息地搂着她。她衣服尚完整,可脸颊上有十分明显的挨过巴掌的红肿。脸上衣服上还有手上都是血,尤其是床单上,从她身下晕染了出来,两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傅侑林定定地站着,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滩死水。缓缓地抬起手,哆嗦着伸出手指,碰上她的脸,轻轻擦了擦。
脸上的血已经干了,没擦掉,他不放弃地又加重了些许力道,那些痕迹还是在。她是活着,但更像死了,指腹上传递而来的粗糙的触感是那般清晰。证明她经历的这些都是真的,切切实实是真的。
如果说过来前他还心存侥幸认为傅家的声望足以保护她,多少会忌惮他家的势力不敢动她,那眼下的这一切足以让他绝望。痕迹是真的,伤害是真的,心中所抱的希望依然决然的脆生生地裂开一条缝。
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想张口但是异常苦难。始终竭力保持清醒的脑袋也开始有些恍惚,他伸手拉过床上的一条毯子,像给曲新词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