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下去了?”他叫住他,“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吧,她不属于这里。”
他用背影回答:“嗯。”
“她死过一次,本不该遇上你的。”
“所以呢,最后我还是会失去她是吗?”
大爷爷不回答,“我还是那句话,自己做决定。”
“好,”他沙着声音应,脚步没停。
他这才进屋里瞧了瞧人,看见季微凉确实睁开了眼睛。但面无表情,色空茫,如同一尊人形雕塑。
本以为他这么一走要隔天才会来,结果中午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他将买回来的菜搁桌上,自己则拎上另外一份餐盒离开厨房。
阿牧并没有像以往的那份心思去关心加的是什么菜,快地吃完自己碗里的东西后,说了句“我吃好了”,就哒哒哒地跑走。
没一会又回来,眼眶红红的,“爷爷,漂亮姐姐是不是快死了?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他怔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傅侑林基本也住在中医馆里,成了微凉的贴身保姆。一日三餐是他给喂的,晚上给她用泡了草药的水洗身体,帮她换衣服。早上给她刷牙,帮她洗脸,帮她梳头。傍晚的时候会把她搬到轮椅里,推她到后院透气。
俨然如同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的病人。可她其实明明还是有意识的,睡的时候她会自己闭眼,醒的时候她会自己睁眼。
傅侑林搭了张小弹簧床在她的床边,偶尔半夜他会突然莫名地心悸,于是惊醒,急慌慌地爬起来去看她。便会现她睁着眼睛,他怎么哄劝都没有办法,只能由她醒着,而他陪着她一起睁眼到天明。
温玉荷每天都会给他一通电话,询问她的情况,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傅家。
而沈修每天都会打来一通,打的都是季微凉的,他一次都不接。最后一通是打给他的,没接,而后来一条消息:“人找到了,在老地方。”
他有些意外,自己的手下还没线索,他是怎么找到的?一抬头,看到她坐在轮椅里,穿着他特意给她买的最新款的连衣裙。燥热的夕阳被屋顶切割了一半,划了道阴暗线。光与暗的分界线恰好落在她的身上。阳光笼罩在她光洁额头前的绒上,金灿灿的。
她整个人则悄无声息的,安安静静的,无情无绪的。好像无论周边如何热闹,都与她毫无瓜葛。
傅侑林沉默地看着她,眼笔直而柔软。像一口深深的井,又像他身后渐黑的夜,随即眸底转瞬即逝一抹沉痛。
突然的,一只猫毫无征兆地往她的膝盖上跳。一开始没有完全跳成功,爪子搭在她的膝头,半个身体垂着,因此十分明显地看到她的裙摆被它拉扯。
阿牧连忙过去抱猫咪:“真不乖,快松手。我知道你一定也觉得姐姐很漂亮,可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