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重新睡过去,又一次醒来,是因为现有人在摸她。心知是傅侑林,她并没有睁眼。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她感觉得出来,他担心吵醒她,担心她厌恶他的举动。
自打她出了这件事之后,他便如此。在药馆里的那几天,除去那些照顾她起居的必要行为,他连晚上睡觉都没有和她同床,更遑论半点儿亲密的举动。
顶多就是那一个轻轻的吻。仅仅贴了她的嘴唇而已,比起以前,根本连清汤寡水都不如。
他的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许久,始终没有进一步。她又记起以前,他喜欢用他的手指将她的整张脸细致地描摹过去。甚至于整个身体,她悄无声息地睡自己的。
傅侑林的手掌从她的额头上离开。下一瞬,他的气息却是忽然凑过来。烟草味儿更加浓重地钻进她的鼻子里,新鲜的,他刚抽过,而且抽了很多。
他靠得她很近,呼吸交缠。但他还是保留了最后的一点距离,没有完全碰上来。
他在看她。她觉得他应该现她是醒着的。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感觉得到他的纠结和挣扎。
她好像猜测得到他在纠结什么在挣扎什么。毕竟最近除了她的这一出事,没有其他了。
宋悦之给她提供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她自然要好好利用。她没有开口提出要离开,只在一点点地刺激他对她的愧疚。她按兵不动,她等他主动缴械投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气息又远了,他帮她拉了拉被子。随即传出他窸窣的脚步和开门又关门的动静。
空间里恢复寂然,微凉依旧没有睁眼,翻侧身,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势,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自然醒,房间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他确实后来也未再回来。她乐得轻松,独自起床洗漱穿戴,准备下楼吃早饭,经过客房时,恰好碰上傅侑林从里面出来。
头湿湿的耸搭着,着灰色的抽绳运动裤和黑色的工字背心,满身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俨然刚洗完澡。
“起来了?”
微凉将他眸子里泛红的些许血丝收进眼中,用沉默回应他,继续自己下楼的脚步。
他习以为常地跟在她的身后,在二楼的时候,迎面碰到沈修。似乎没有睡够,打着哈欠展着懒腰,冲他们打招呼:“早。”
走过来他便哥俩好似的搭上傅侑林的肩膀,边揉了揉他自己的太阳穴:“还好有胡立,省得我去坐班了。”
他双手抱臂,拿斜眼睨他:“谁让你一高兴就没个节制?把我酒柜里的好几瓶珍藏全都给搜刮了。”
“哈哈哈……”他朗朗地笑,“你没听底下的人都在议论你小气嘛?这不正好借此机会让大家对你改观?赶明儿我从我那儿再给你搬来个十瓶八瓶我的酒,邦你把酒柜的空儿重新填上呗。”
他毫不客气:“行,我就要你去年从澳大利亚猎人谷买回来的那几瓶限量。”
他伸出拳头虚虚地打在他的肩上:“我的好东西都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微凉走在前面,边下着楼梯,边听着跟在后面的他们二人的对话。
到餐桌前落座后,沈修才将话头转到她身上:“气色不错,昨晚睡得好啊?”
她一声不吭地拿起傅侑林刚给她倒好的牛奶,他无所谓地自顾自继续道:“你有没有特别想去旅游的地方啊?之前你们刚结婚,也没去什么地方,要不要再补个?比如欧洲什么的,你也是工作狂,估计都怎么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