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家是自负，自负到就算外人全都知道有猫腻，也不怕被查。”他往后靠着椅背，冷笑。“不用再浪费兄弟过去了，如果轻易能叫我们查到，外界关于北月家的传闻也不会众说纷纭。装弄鬼。”
“总不可能密不透风的，”祁泽建议。
“嗯，”他深以为然，“所以我另外想办法。”继而他问：“白龙寺那边，是确定查不了那日她的情况？”
“是的，寺庙有寺庙的规矩。无法透露香客的隐私，我们也不是警察办案需要他们配合，所以没办法。”他解释。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管这事了，我自己处理。”他站起身，吩咐：“看着点别墅。”
他这是又要出门的意思，祁泽慎重应承：“放心。”
…………
豆大的火苗燃在灯嘴，偶尔出哔剥哔剥响，火苗跳跃，屋里昏暗的火光便晃动着飘荡开。季微凉趴在床上，凤眸凝在灯上却又似失了焦聚。略微涣散未真正落着实处，或者是透过灯盏在看其他东西。
门被人轻轻叩了三下，在和她打招呼要进来的意思，她一声不吭。门兀自从外面推入，黑色的身影端着瓷碗行至她的床边：“姐，红薯粥。”
她收拢视线，从油灯转到面前之人的笑容上。闪了闪目光，她淡漠说：“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唐睿在床边的椅子里落座，用调羹舀了一勺粥送至她的嘴边：“吃点，温的，不烫。”他收了称呼。
她别了一下脸，问：“我该叫你唐睿？或者你有其他名字？”
他蓦然，安静少顷缓声道：“姐，我是唐睿。”
“呵呵……”微凉嘲弄，眸光清锐，“你不是北月家的太子爷？”
他不答，重新舀了一勺：“先喝粥吧。”
“你为什么要杀周子翼？”她却还是继续追问。
“他该死，”他的眼是一瞬间的冰冷，语气更是冰冷。“如果早点知道他那样迫害你，在他刚出狱的时候，我就该找机会杀掉他！”
下一瞬他收敛冷意，转而歉意浓浓：“对不起，我没妥善处理好，害得你无辜被冤枉。”
“我不需要你帮你杀周子翼，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为了我杀他？”微凉定定地注视他，一大堆的问题想问他。但有一个当其冲的问题，令她喉咙艰涩：“你知道不知道，钱叔他很想你。”
唐睿的手滞住，沉默地与她对视。她伸出手握在他的其中一只手臂上，眼里满是研判和探究：“所以你知道你自己的真实身份对不对？你知道你是钱多宝的儿子。”
他捋开她的手，依旧不答她的话：“姐，先把粥喝了。”
“我喝了粥，你就会告诉我么？”她有点和他讨价还价的意思。
他又沉默，她目光灼灼，再追问：“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生病，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去见他？”
“我要怎么见他？”他终于接她的话了，却是反问。他指着自己的脸，“你要我去见他？就因为他是我父亲，笑话！”
“而且也没什么好见的，”他表情冷漠，“他的儿子早就死了。他的念想是对他死掉的那个儿子的念想，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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