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之后,她抿了下唇但并没有道歉,只是说:“起码让我去把奶奶的遗物带上。”
“好的,是要去如意馆?”
“嗯,”微凉略略颔,他未再接腔,车内就此一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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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顺利结束,钱多宝被推回病房。因为傅侑林是在场唯一的负责人,医生便逮着他聊了一番目前的病情。刚住院进来时尚处于中期,不过后来动手术前癌细胞生转移,已进一步恶化至末期。
之前就已经出现过头痛、呕吐、视线模糊等症状,接下来即将面临的还会有面部经麻痹、偏瘫甚至失语。虽然完全治愈已基本无望,但可以控制病情展,延长生存期。这需要病人和病人家属共同面对,积极配合。
他在“病人家属”四个字上兜转一圈,唇线抿出坚冷。对驻守的手下提点两句之后离开病房,走去医院的室外吸烟区。
尚有些许雨丝徐徐飘落着,傅侑林缓缓吐着烟圈,心下琢磨着可以将前去白龙寺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差不多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手机振动。他掏出摁下接听键,贴到耳廓上。
“总裁,”听筒那头传来的是消失了有一阵的祁泽的声音。他迎风抖落烟灰,漆黑幽深的眸子轻轻地眯起,眺望凌晨三点多的滨城,璀璨又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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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到了。”北月星的声音将季微凉乱糟糟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睛从车窗望出,看到熟悉的如意馆矗立在细雨飘飘的夜色之中,竟仿若一别经年。
大门口的灯,不知是不是忘记关了,今夜正好是亮着的。定定地凝注,愣了四五秒的,她的手伸向他:“手机借我。”
遭遇邹一平绑架的那次,她人虽然被救走了,但她湿透了的拎包自然不知所踪。其他物品就不说了,钥匙可在里面,不打电话让他开门她进不去的,总不能在车里干坐着等到天亮有人睡醒起床。
他倒是足够爽快,没有丝毫犹豫。为防紧急情况,对于常用联系人的号码,她记背得特别牢。纵使头一回徒手摁拨,她也几乎不用过脑子。
本以为这种时刻他该在酣睡,未曾想响到第四声时,小师妹就接起:“你好。”
微凉顿了一下,直接道:“我在楼下,能不能帮我开个门。”隔着也能感觉到她一瞬间的愣怔,转瞬她便应:“好,稍等。”挂断通话,她没有留恋地把手机还给他:“接下来你要在车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上楼?”
“自便随意,”他答,倒是信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