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尴尬,加快脚步赶在他之前先至床边。北月星双手做展示的姿态,将钥匙捧在他的面前。“干尸”的两颗眼珠子开始不断出水,但除了眼珠子出水,他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或者更准确点来讲,是想反应也反应不了。
北月孟义坐在床边,一边安抚着,一边也在端详钥匙。含笑点点头:“果然是我们北月家的东西,没想到相隔这么多年,竟还有机会再见到它。”
看着老泪纵横的“干尸”,轻轻喟叹:“我大哥这是在真心忏悔。可惜姑奶奶……不过得见她的物件,如同见她本人,我大哥也可以死得瞑目。”
如同见她本人,说得真跟鬼片似的。季微凉问:“瞧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姑姑尽管收好遗物,”北月孟义从床边退了回来。她轻飘飘掀眼皮子,极其冷漠地说:“既然可以瞑目,那就让他去死吧。”
大有诅咒且恶毒的意味,他显然未料到她直白到如此境地,面露尴尬无法接话。北月新城暴怒:“你怎么讲话的!”
她转回身,正是那三姐弟,不知是刚进门来的,还是安静观望已久。北月星已率先上前,二话不说折了他的手,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干什么……”他对着新翠的脸亮出锋利的刀刃。她多少也是有眼色的,看出他不是装模作样的假把式。戛然了话语之后,白着脸躲在了姐姐的身后。
“行了,”微凉提醒,北月星推开他并且收刀回到她的身边。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北月孟义忙从床边追出来:“姑姑我送你!”三人跟没事人一样朝外走,姐弟三人自觉往后退一步。微凉拿眼角余光扫北月新丽,脑子里自动浮现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姑姑,我找人算过日子了,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在四天后。您如果觉得没问题,我们马上让人着手准备,四天后就把您回归北月家的仪式给办了。”
“你大嫂不反对?”
“她能反对什么?我们主脉的子孙入祠堂与她何干?”
她瞍他:“你挺有本事的。昨天那三个不是还大张旗鼓地跑去房车阻止你去见我?今天只剩几句出口不逊。”
北月孟义一副不觉得这有何困难的表情:“大嫂主要担心的也就是属于她的那份财产没有着落。我昨晚都和他们讲清楚了,姑姑你是通情达理之人。他们终归是分支的人,大嫂更无一儿半女,于情于理都做不了我们的主,他们心里也是清楚的。”
这么简单?微凉嘴上挑刺:“我只允过你的那一份,但并没允过她那份。”
他笑了笑:“姑姑,你在滨城也是历练过的见过世面的女人。眼界宽,是大嫂这种内宅妇人所不能比的,有舍才有得,咱们不要因小失大。”
“二侄子你这又是拿我当小女生哄?”她一副聪明得很才不会轻易上当的表情。“你大哥的遗嘱我要亲自过目,并且盯着它盖章签字。”
“姑姑想怎样就怎样,”他满口答应。她兜转着心思,只见北月新翠忽然跑出来,但并非来找他们,招呼都不打一声急匆匆地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