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觉得疼,条件反射地瑟缩,躲避。他霸道强势地欺身,进攻。她往后退,不过脊背并未如预料之中地撞上墙,而垫在了他的手掌上。
她推搡他,他扣住她的手,她抬腿顶开他,他抵住她的膝盖,缠住她的脚。她用多大的力气,他就用恰巧能够制服她的力气,一分都不多。在酒店见面时,她的那些度、巧劲、力道,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何况,现在的她,也并不算在反抗。察觉到此,他缓了愤怒,渐渐温柔。微凉快要窒息了,他适时松开她。古怪而困惑,好熟悉的感觉……
迎视他热切的目光,她好地贴上去。她的主动令他兴奋。抱起她,将她扑倒在就近的垫子上。他的唇是凉的,他的脸也是凉的,可他的吻是烫的。摸摸索索地趴在他的胸膛,回应他。
他的掌心轻拍在她的后背,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斜斜勾唇笑问:“怎么不继续?累了?”
微凉不知他在笑什么,只盯着他的脸。眼熟,还是眼熟。眨眨眼睛,颇为困惑。或许是她看得太久,他稍抬眉梢,不等他问,她朝他伸出手。
手指轻轻地触碰上他的浓眉,眼睛,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嘴唇,线条利落的下巴。从上自下,一个来回之后,她凝回他的眼睛,四目交视。
他好像很喜欢她方才的触摸,色愉悦,眉目疏朗而清隽。眸底似燃着一团火,要包裹她,要烧她。她微微歪头,面露狐疑,轻声启唇:“你是谁?”
“……”
气氛一瞬间微妙的安静,微凉清楚地看到他的愉悦破碎,刹时转为愠怒。
“我是谁?”他凌厉的视线带着杀气,气场强得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不知道我是谁,你还啃得那么起劲?!”尾音尚未完全落下,他霍然翻身。
半晌,他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自上往下睨她。眸子眯着:“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微凉涣散的目光渐渐收拢,凝回焦聚,瞳仁乌漆,朦胧的眼恢复清明,静默地与他对视。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真真切切的。傅侑林,是他!为什么是他?
他为什么在这里?脑袋还在疼,思绪乱糟糟,她蹙起眉心。他的手指收紧一分,重复问:“我是谁?”
她不作声,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脖子上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有点凉。她无力地把一只手臂放上眼皮,挡住视线。傅侑林拂开她的手,她别开脸,胡立人在外面,远水救不了近火。
忖着,她朝洗手间的方向唤:“方……”傅侑林又一次堵住她的嘴,她想推开他,可她很晕,越来越晕,思绪剧烈挣扎着。赶在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沦陷之前,强迫自己翻身,用后背对着他。
他按住她的双肩拉回她,正打算低头继续描摹她,瞳孔骤然剧烈收缩,目光狠狠抖了几下。室内的白炽灯通明,一览无遗地照出她后背的整片狰狞。
一条条,一鞭鞭,无数条伤痕纵横分布,相叠交错。记忆中她白皙无暇的皮肤,就这样残破地碎裂其中。那段她被邹一平用皮带抽打的影像浮出他的脑海,清晰播放。对她落下的每一鞭,仿佛都能自动对应到眼前她后背的每一处狼藉。
傅侑林脊椎僵硬,盯得怔怔而笔直。他伸出手,缓缓地靠近,轻轻地触上,摸到的全是凹凸不平和粗糙。原本光滑细腻的手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