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北月新丽一帮人的行为归结为“一己私欲,鬼迷心窍”,这些形容词难道不是有减轻他们“罪行”的嫌疑?掂着心思,她淡淡说:“劳烦二侄子为了我的名誉,不与族人声张此事。”
他轻轻叹息:“姑姑是女人,声誉自然是最重要的!”
“是么,我怎么没觉得声誉有多重要?我以前在滨城是什么个样子,二侄子不是一清二楚么?”
她的话语听在庄荒年的耳中,大约成了自暴自弃。他有板有眼地宽慰:“姑姑你不能这么说,以前你吃的很多苦,都是身不由己。现在北月家能护着您的地方,当然要护着您。”
她色不起波澜,虚与委蛇至此貌似也没什么可再接话的,便问:“还有其他事?”
逐客的意思昭然,他听出识趣道:“听说姑姑醒了,侄儿先来问候。不打扰姑姑休息,等您回家,我们再处置北月新城。”
“不用等我回家了,二侄子不是心心念念要护着我?那就交由你处置。”她掀嘴皮子,“而且这事我也不方便出面,两家毕竟联姻多年。我莽莽撞撞地给自己出气,给破坏了两家的友好关系,那多不好?”
这话她不是随口说说的,依照目前她对三姐弟的所有认知,不认为三人是多难搞的主儿。连这次作恶,手段都低劣得没太大技术含量,貌似段数并没有高到哪里去。
她相信北月孟义如果要搞他们,应该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可先前在继承权的问题上,他看起来又好像势均力敌。或许可以理解为他不动,不是没能力动,而是因为没有动的必要。
但在经历过相亲大会,尤其此次北月新城的所作所为,分明影响到她这位家主是否能够生出他所希望的下一任继承人。照理该妨碍到他了,她从他的言行中却隐隐感受到他对他们家的宽容。
除却利益关系,她暂时想不到还能有其他什么理由。却听北月孟义道:“姑姑怎么还担心方便不方便?你是家主,如今做出这种事要怎么出气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敢置喙的。”
“我也不敢越矩代替姑姑处置家务,能做的仅仅是协助您,一切都等着您亲自定夺。”
季微凉不动声色地轻蹙一下眉心,很明显他在推托,不想直接沾手。是不愿意惹麻烦上身?她没有头绪,心思转悠着也不接,而是道:“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让我自己恶心。如果二侄子你不愿意代劳,就直接把大侄子媳妇交给族里的老人。她们姐弟干过什么腌臜事,尽管告知大家好了,公道自在人心。”
“至于我的名誉,根本不是问题,反正我已经相过亲,对象也有了,不怕没找落。难道北月秦还敢因为这件事嫌弃我不成?况且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存在封建落后思想讲究女人的纯洁?”
“那自然不是,”他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终归是心疼姑姑……”
她冷笑,北月孟义最终还是应了:“既然姑姑摆明了态度,那我就按姑姑所说的。把大嫂交由族里按族规处置,最为公允。”
“辛苦二侄子了,”她悠悠。
“姑姑哪儿的话,”他躬身,继而提及:“这一次,多亏北月秦现异常连夜来找我,我才能赶到。也是他送姑姑来医院打的针,昨晚他的反应,是真对您上了心,也是真的关心。我很替您感到高兴,有眼光,也和他有缘,才能在相亲大会上相互看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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