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长青笑笑,道:”婶子说笑了,是我有福气。”
他说完,又寒暄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等回了自家院子,才刚进门,迟长青就看见洛婵跑过来,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举着递给他,迟长青怔了怔,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的绣花精致无比,天际一线鸿雁,青山数点,影影绰绰,飞泉如练,正是他之前看见洛婵绣的那个荷包。
如今被亲手送到了他面前,大将军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惊疑不定,为了顾全面子,他努力保持矜持,看了那荷包一眼,赞赏道:”绣得很好看,之前那个送给你大兄,所以这个是送给你二兄的么?”
闻言,洛婵摇摇头,脸颊忽然就红了些,拉过他的手,把荷包往他手里一塞,示意他拿着。
迟长青挑眉,强行压住满腔喜悦,强作淡定从容地确认道:”是……给我的?”
洛婵又点点头,扭头就走开了,迟长青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那笑容便越来越大,他拿着那个荷包仔细打量起来,嗯,绣得真好看,这颜色也好,很衬他的衣裳,上面的这娟娟新月,迢迢青山,飞瀑气势磅礴,如诗如画,角落里还绣着一行短诗,字字小巧玲珑,甚是可爱。
春深杏花乱,夜浅未寒时。
他姓迟名长青,字未寒。
四月倒春寒,这几日天气有些冷了,不见晴光,天色阴阴的,是要下雨的先兆,都说春雨贵如油,农人们要抢在这之前把地都种了,田间一派繁忙,迟长青也要去下地,他先送洛婵去了迟柏家里看布。
前两日洛婵应下了迟柏媳妇绣花的事情,迟柏媳妇就上门来拜访过一回,但是见洛婵没有绣架,便让她先用花绷子绣些零碎的小活计,等绣架做好了,再上大幅的,今日洛婵是特意去她家看绣架的。
村口的老槐树上挂上了串串花苞,星星点点,被风吹得微晃,想是再过不久就能开了,迟长青拉着洛婵的手一路往老槐屋的方向去,路上还遇见了几个熟识的村民,互相寒暄了几句才别过。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墙边传来了一个压低的声音,道:”大刘兄弟,你方才瞧见了吗?”
墙后就是河岸,因为堆着草垛的缘故,位置十分隐蔽,草垛旁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迟有财,比起之前,他看起来更加干瘦了,穿着一身明显不合适的衣裳,眉眼间依旧带着一股子猥琐的意味,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