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顿了顿,又郑重告诫道:”姑娘,丑话说在前头,没有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踏近一步,即便您是宫里来的。”
……
迟家庄。
即便是四月的天气,暮色降临的时候依旧能感觉到凉意,陈思远依旧离开了,院子里很是安静,唯有远处传来了不知名的虫鸣,一声声的叫着,迟长青随意地坐在桃树下,微屈着膝,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慢慢地擦拭着。
夜凉如水,银色的月光洒落下来,荡起一片白色的微光,剑芒如寒星,闪烁不定,迟长青拿着帕子,一遍遍反复地擦拭,不厌其烦,看起来十分专注,然而无人知道,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
直到两刻钟后,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易察觉,然而迟长青擦拭的手立即戛然而止,耐心地等待着,许久过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他转头望去,只见少女站着门口处的阴影里,银白的清辉点亮了她的衣摆。
迟长青放下剑,出声唤道:”婵儿?”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简直像是害怕自己吓到了她。
洛婵站在门边没动,但迟长青能够感觉到她心中的难过,他起身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触手微润,泛着凉意,是刚刚哭过,他心中一痛,却又不知如何劝解,只好低声问道:”饿了么?”
洛婵微微摇首,她眼下脑子有些空白,什么事情也不能思考,就仿佛蒙了一层厚重的布一样,模模糊糊,哭了一下午,终究是连泪也流不出来了,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如刀割似的,一阵阵痛。
她抓着迟长青的手,一笔一划地写:我想去京师。
迟长青立即道:”好,那我明日就带你出发。”
洛婵又摇首,抬起哭红的眼睛望了他一眼,继续写:你不要去,我自己去。
迟长青反手捏住了她的手指,道:”你要去,我就带你回去,你说这种话,难不成是想扔下我?”
洛婵本能地摇头,写道:你去京师会很危险,我只是想去拜祭我的爹娘,见一见大兄和二兄……
迟长青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触感温软如玉,他认真道:”你我已是夫妻,你的爹娘不是我的爹娘?你的兄长不是我的兄长?初时还遗憾未能拜见他们,如今正好,你且带我去认个门吧,稀里糊涂跟你成了亲,总要给我一个名分才是。”
他理直气壮地向妻子索要名分,洛婵不知大将军竟然也会这样厚脸皮,顿时愕然,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