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仰望他青筋微露,冷汗涔涔的脸。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你,你教我。”
赫连清是个瘫痪病人,身体特殊,白鹭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懂医学常识,只想着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他缓解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赫连清才像是终于又缓过一丝气力来,迅速的朝白鹭看了一眼。
“没事,忍一下就好。你别……别害怕。”
白鹭点点头,乖乖的什么也没有做,只默默的蹲在他身旁,一直到那恐怖的抽搐渐渐停止。赫连清终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软在轮椅靠背上,大口的喘息。
白鹭从书包里取出一只水壶,擦了擦瓶口,凑到赫连清跟前。
“喝水吗。”
赫连清虚弱的抬眼看她,低低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他抓着扶手,双臂用力,将自己稍稍向上扯了扯。
白鹭看的出,刚才那阵剧烈的痉挛,消耗了赫连清大量的体力,以至于他的双臂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就连向她伸过来接住水壶的右手都止不住的轻颤着。白鹭蹙着眉,看着赫连清抓住自己的水壶,却没敢撒手,她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手和水壶,配合着他的动作,看他艰难的抿了几口。
赫连清有些的尴尬,又道了声谢。
白鹭发现赫连清真的很有礼貌,“谢谢”、“抱歉”、“对不起”,几乎是他的口头禅。她冲赫连清笑了笑,将水壶装到书包里,两人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
赫连清问。
“你现在要去哪儿?回学校吗?还是从这里爬过去?”
白鹭咬着嘴角点头。
“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围墙这么高,太危险了。”
白鹭耸肩,微笑。
“我在申城没有亲戚,宿舍是我唯一能过夜的地方。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杂物看似凌乱,其实都是那些晚归的学长们一点点磊出来的,经过了前人的千锤百炼,牢固得很。我每晚都这么爬,从来没出过事。而且,我是学舞蹈的,身手矫捷,这点高度,根本难不倒我。”
白鹭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赫连清却急得轻声咳嗽起来,一时间竟又说不出话来。白鹭赶忙又把水壶取出来递给他,却被他推拒。
赫连清强吸了几口气,蹙起眉头。
“你就算是蜘蛛人,也不能每天这么翻墙,实在太危险。”
白鹭笑笑,摸了一下小腹。似乎遇到这个男人之后,她才终于感觉到,自己体内真真切切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我知道,我会很小心。在还没有决定是否保留这个孩子之前,我会好好的保护他的。”
“不是。”赫连清又开始轻轻的咳。“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的体贴和担忧溢于言表,白鹭不由自主的微微脸红。
赫连清又说。
“再想想,还有什么人?住在申城的老师或者同学,你打电话给他们,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白鹭思索了片刻,想到了黎晓。
赫连清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掏出手机交给了白鹭。
“把地址输到导航里,跟我上车。”
可白鹭又将手机还给了他,为难道。
“我,我不知道她家地址。而且,我的手机没电了。”
语调软软诺诺的,十分可爱。赫连清失笑,怪不得先前总也打不通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