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时笑了下:“秦爸爸呢,跟你想象得不太一样。他不干涉我们的感情,过年的时候我们还通过话的,很包容,他不会干涉秦先生的选择。”
“可我查过了,秦深他是个精病!”
盛安骅猛地冒出这么一句,倾身凑近她,眼里血丝极重,“这事他是不是瞒着你?其实智宜上下都知道的,他的精状况一直不好,最近一年来甚至没怎么在公司出现过。”
“他是个精病!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他能给你什么幸福!……有时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喊他秦先生,喊得这么生分,你们没在一起对不对?”
何有时表情一下子冷下来,想拿奶茶泼他的冲动却只持续了两秒钟,她表情又缓和下来,温声继续:“我知道的,他跟我讲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从没瞒过我。我不是因为逃避你才拿秦先生当托词,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可是他……”
“安骅。”
盛安骅猛地怔住,未出口的话死死卡在喉间,只能呆呆看着她。
这是两年来她头回这么喊他,情专注又温和,不是上次重逢时那种压抑着情绪而刻意做出来的冷淡。像心底创伤抚平,终于补上了自己的所有破绽,又或者只是添了一件铠甲,爱她的人,会成为她的铠甲,让她变得圆融透彻,刀枪不入。
盛安骅忽然被一种莫大的恐慌攫住。来之前他想过,提起往事有时可能会歇斯底里,可能会用最恶劣的话骂他,会有各种各种可能。
而任何的可能,都指向他所期待的复合。单是“有时主动联系他”这么件事,除了想复合,盛安骅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而此时,一切都朝他始料未及的方向跑。
盛安骅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个干净,连笑都是艰难挤出来的:“有时,你变了。”
“我没有变。我照旧喜欢养多|肉,照旧喜欢收集明信片,照旧怯于在公众面前表达自己,照旧爱看动漫爱看喜剧片,还像过去一样宅。我没有变,我只是不喜欢你了,你总觉得我走不出过去那段感情,其实我早走出来了。”
何有时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另外,秦先生已经向我求婚了。”她笑了下:“不过还得等等,等我变回最好的样子,就嫁给他。”
“所以,以后请不要打扰我们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盛安骅却像是被迎面抡了一锤似的。
“我们,要结婚了。”何有时轻声重复了一遍,笑得很甜,眼里有晶亮的幸福泄出来,像个专戳人伤口的恶作剧。
说好的十五分钟,超了六分又五十秒。
秦深倾身过去给她开了门,表情冷淡:“你时间观念太差。”
“我打包了呀。”何有时把手里的牛肉?h饭提高给他看,笑眯眯:“我跟他谈话没超时间,我一直看着表呢。”
秦深勉强满意,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快开到小区的时候,有时的手机嗡得一声震响,因为放在副驾台上,秦深一眼就看到了。不在联络人列表里,只有一串号码,这串号码秦深只见过两回,却已经烂熟于心了。
字太少,他瞄了一眼就看全了。
十个字,分作三行,有种形式般的矫情。
——祝你幸福。
——对不起。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