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去把春联贴在堂前。”从前过年的春联都是沈绰写的,今年有了新的,沈箬便将它安排在堂前那一片。
至于沈绰写的春联,自然是要贴在自己房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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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箬在床上养了几日,总算好得七七八八,有力气裹着红狐裘,指挥言叔他们裹饺子,祭告天地。
长安人过年是没有江南那边繁复的,因而一直到除夕夜,官学才算真正放了假,沈绰得以跟着一同准备。
他抓着一支笔,一连写了十七八个福字,交由言叔他们贴到院子各个角落,还是要倒着贴的,即为”福到了”。写完福字又跟着小厮去燃灯放炮竹。
被他如此一闹,虽不在杭州,倒也免了凄凉,沈箬喊了言叔和元宝他们,今日无上下,热热闹闹挤在一起吃年夜饭。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年夜饭从掌灯时吃到夜深落雪,沈绰也难得地喝了两口酒。沈家姑侄的酒量都不见得如何,醉了后便硬扯着玉笔去打雪仗,冻得手脚冰凉,双耳泛红。
玉笔虽说嘴里嫌弃他幼稚,可手里不停地滚着雪球,咧着嘴角重重朝着梅枝上砸去。
”别砸着姑娘!”
铜钱和元宝也嘻嘻哈哈闹着,偶尔丢几个雪球回去。
沈箬怕冷,坐回到暖炉前,正好听言叔拿筷子敲击碗碟,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她用手支起头,跟着声音随口应和着,唱两句儿时的童谣。
灯火摇曳,如此一直到了深夜,沈绰和玉笔玩得尽兴,说着要守岁,偏偏挨在一起睡得香甜。沈箬遣人把他们送回了房里,独自站到檐下看雪,也不知道杭州和扬州,有没有一样下着大雪。
大约是前些日子下的雨水够了,扬州竟是难得的晴天。
赈灾款应时拨到江都,太守韩沉也被革去官职,压往长安待审。至于先前丢的那笔赈灾款,却是无论如何都摸不着踪迹。
除夕夜时,宋衡难得的没有被俗务搅扰,而是与薛炤拥炉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