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什么。 ”薛幼陵不信他,从他手里抢过一瓣,话都不曾说完,脸上和沈绰的表情如出一辙,捂着牙嘿嘿笑起来。
沈箬在一旁挑花样子,准备还给宋衡的荷包还未动手,如今趁着生意渐入正轨,便静心来挑一挑。
此时看两个小的在一旁为了个橘子打闹,便索性搁下手里的花样,伸手拣了一个脐处微微往里凹进去的橘子,剥好一人一半。
从前在扬州,橘子一筐接着一筐,吃的多了,也就晓得怎样的好吃不涩口。
”你看,我姑姑挑的就很甜。”沈绰嘴里咬着橘子,得意洋洋地朝着薛幼陵一扬眉。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沈箬拍拍薛幼陵的手,问道:”你九哥可有说何时回城?”
自那日芙蓉小筑一别后,便有消息传来,说是齐王世子自幽州而来,不日便要入长安学文,朝中自然要派人去迎。
因着宋衡暂解尚书令一职,日日赋闲家中逗鸟。某日进宫打了个哈欠,圣上许是怕他闲出病来,便把这一事务交给了他,只让他出去散散心,顺道再把齐王世子接回来。
当然这些都是薛幼陵说的,多少是真,多少是臆造,也就不得而知了。
薛幼陵朝着沈绰吐吐舌头,这才回答她:”前几日传信回来,应当就是今明两日了。沈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这是担心九哥了?”
担心倒也算不上,宋衡身边能人辈出,他的功夫又是极好,加之此番走得又是官道,是断断不会有事。
”无事,只是想侯爷若还不回来,想留你多住几日罢了。”沈箬站了起来,抚平裙摆,”我还要去趟柜坊,铜钱留下陪你们,你和绰儿说说话,可别闹过头了。”
也不知为何,沈绰自醒来后,总有些昏昏沉沉,每日醒着的时候总比睡着的时候少。胃口也不大好,偶尔还有些心不宁的样子,有人陪他说说话倒还好,可每每独处时,总有些郁郁。问过大夫,也只说许是那时寒食散服食过量,故而有此迹象。
这几日薛幼陵常来,和他拌嘴打闹,还算让沈绰开怀。沈箬藏了三分私心,才想把薛幼陵留下来住几日,陪沈绰说说话。
薛幼陵点点头:”九哥回来了,我也可以住在永宁坊啊。沈姐姐若是得空,可否帮我从府里取些贴身衣物来。”
”住进来个小辣椒,这日子怕是难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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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柜坊早已开起来,那些相熟的商客自己把钱存来不说,还在外头大肆宣扬沈家柜坊,说些什么安全妥帖的话,平白替沈箬招来许多生意。
她到柜坊看了一眼,里外排满了人,伙计忙得脚不沾地,无暇顾及这位东家。
沈箬也不准备打扰他们,兀自绕去后头看过账目,又在帐上支取了些银钱,吩咐管事道:”自明日起,再有借款者,皆收四分息。”
沈家柜坊若单做替人保管钱财的业务,倒也还不至于盈利许多。做生意的难免会有钱财周转困难,为这此计,柜坊也做些借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