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笔仔细想了想,慢悠悠开了口,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沈箬的脸色:”姑娘,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几日在东市口摆摊子,不知道被谁晓得是姑娘设的,如今把姑娘说成攀附权贵,不顾礼义廉耻,眼巴巴倒贴上去。”
原来只是这么一桩事,沈箬倒是放下心来,可还不等她开口,玉笔又讷讷说着:”更有好事者设了赌局……赌姑娘能不能入侯府。”
”那你也不必这般急吼吼打他们,等日后打了他们的脸,不比如今来得顺心?”
玉笔暗暗握住了拳头,吐出一句话来,顿时便让沈箬动了气:”可市面上都买姑娘入不了侯府。”
前头的倒也算了,这最后一句话倒是真气着沈箬,虽说宋衡龙章凤姿,可她沈箬又差到哪里去了!
”总该会有那么几个买能入侯府的吧,只不过你没听到罢了。”沈箬试探着问道,既然是赌局,必然有输有赢,哪有一边倒的说法。
只是事实往往不如她所想。
玉笔十分认真地同她解释:”我都问清楚了,他们消息可灵通了,若是有哪边买了姑娘能入侯府,不出一个时辰,必然传遍长安城。毕竟这样的人,可是万里挑一的冤大头。”
虽说两人之间差距属实大了些,可沈箬向来就不是个肯轻易看轻自己的人。当年定下婚事的时候,兄长甚是喜悦攀上贵戚,可也心疼沈箬入了高门大户,会不会受些窝囊气。
沈箬那时候也不觉得如何,临江侯府是高门,可沈家也算的上富甲一方。难道真就因为一贯说的士农工商,便要把自己贬低到尘土里去么。
于是她满是信心地远赴长安,来践喏这一场婚约,舟车劳顿不提,倒是先在背后拿这件事来取笑她。
见她蹙眉思索,元宝以为她动了气,在一旁宽慰:”姑娘别放在心上,姑娘和侯爷是有婚约的,哪里是他们说两句话就能离间的。日后十里红妆入侯府,还不是满城艳羡。”
玉笔也在一旁搭腔:”是啊是啊,公子和姑娘的婚约是老大人定下的,是他们那帮人乱说的。”
沈箬听着他们劝解,微微叹了口气。方才一瞬不瞬地盯着茶盏出,两眼不觉有些泪汪汪,她抬手拿帕子沾去泪水。
这一幕落在玉笔眼里,却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忙道:”等侯爷回来了,我让玉剑去说,把这些人统统关起来。姑娘别委屈了。”
”我不是。”沈箬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倚在软垫上说道,”虽说赌这桩事不大好,可如今牵扯到我头上来了,没人给我面子,也只好自己撑一撑了。元宝,你去柜坊里支一千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