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沙漠的事,李素眼睛眨得很快,歪楼是他的强项,话题不知不觉间被他引到龟兹国。≥頂≥≥≥,..
作为西州别驾,一座荒野土城的二把手……好吧,不管这个身份听起来多矬,但该了解的事情还是必须了解的,现在的李素对西州以及西州周边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很需要这方面的情报。
那焉与李素目前是同行的伙伴,胡人商队要想顺利穿过沙漠,震慑沙漠里的盗匪宵令其不敢侵犯抢掠,就不得不依靠李素麾下骑队的武力,所以对李素的询问,那焉也算是知无不言。
李素问得很详细,龟兹国的国土大,人口多寡,兵力优劣等等,皆问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李素甚至问到了龟兹国的文化,宗教,风俗等等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焉也清楚李素即将赴任西州,迫切需要弄清西州周边的一切,于是也很详细地回答李素的每一个问题。
从那焉有些生涩的关中话里,李素听懂了大概,龟兹国是西域三十六邦国之一,国土人口兵力等等,数目并不大,可龟兹的文化和宗教却颇为复杂。
目前的龟兹国并没有属于自己国家的文字,官方文字以汉字为主,但数十年前由于吐火罗汗国的扩张,以及与大唐关系的日益紧张,难免影响到龟兹的文化,现在龟兹国内已渐渐有使用吐火罗文字的趋势,这两年已有人提出将吐火罗文字稍加修改后变成正式龟兹文的法。
龟兹国里信奉的宗教很杂乱,有天竺佛教,中原道教,还有西突厥袄教,甚至还有波斯拜火教。太多了,龟兹国对宗教的态度似乎很宽容,仿佛任何一种宗教到了龟兹国内,只要雇人打几天广告就马上能召到一大批信徒似的,这些信徒给人一种很不诚恳很不踏实随时会反水的感觉,信谁都可以。大家开心就好。
什么都包容,什么都有,简直就是一锅大杂烩。
李素听那焉到这里,不由撇了撇嘴,很嫌弃地啧了一声:“贵国真乱。”
那焉:“…………”
难道又是沟通出了问题?
龟兹国的事该问的都问了,至于龟兹王与国相之间的明争暗斗,李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毕竟这里面涉及到那焉的堂叔。直接问出来未免有些不敬。
龟兹国的事问完了,李素开始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兄……”
这声称呼令那焉差跳起来:“李别驾万莫如此称呼,直唤人其名即可,再我也不姓那,我的名字是中原汉话直译,真正的姓氏很复杂……还请李别驾莫再称呼‘那兄’了。”
“好的,那兄。”
“…………”
“坐下吧那兄,正事。”
那焉叹了口气。索性懒得计较称呼了。
“那兄,西州刺史名叫曹余对吧?不知那兄可认识?”
那焉摇头:“人以往领商队路经西州。往往只是落完脚便启行,曹刺史是一州首官,人哪里有资格认识他……”
“其人性子如何,官声如何,那兄也没听过吗?”
那焉嘴唇嗫嚅几下,情颇为犹豫挣扎。李素活了两辈子,这眼力还是有的,尽管那焉没一句话,李素却从他脸上看到了太多,于是心也渐渐往下沉。
“我懂了……”李素苦笑。
显然。这个名叫曹余的刺史,也就是李素未来的头上司不太像好人,最起码不像是好打交道的人,看来在西州的名声不怎样。
这就麻烦了,原本西州这个城池被无数外敌虎视眈眈,城里还有一个名声官声很差劲的刺史,内忧外患全齐了……
怪啊,李素离开长安时也打听过了,这位名叫曹余的刺史赴任西州三年多了,就凭他这么差劲的名声,这三年西州是怎么守住的?
“最后一个问题……”李素沉思许久后缓缓道。
那焉笑了笑:“别驾请问。”
“西州……乱吗?”
那焉又叹了口气,还没开口,一直侍卫李素左右的郑楼忽然情一紧,然后无缘无故趴在地上,一只耳朵紧紧贴着地面。
李素和那焉愕然看着郑楼的举动,没来得及问,郑楼情冷酷地道:“有大队人马从西面奔来,多半是敌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