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正斜靠在软榻上,旁边有两个宫女端着时令水果,看起来惬意极了。--小说hxsk--她嘴角噙着冷笑,斜眼瞧着跪在下面的沈蝶珍。说道:“方才是谁嚣张的大呼小叫来着?这会儿怎么如此消停了?”
沈蝶珍跪着,被两个壮实的嬷嬷架住了胳膊,两颊肿的都充血了,打眼一瞧实在是吓人极了。
沈蝶珍脸疼的都说不了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她心里是又怕又恨,怕皇太后再让人打她嘴巴,却又恨极了皇太后和长公主,恨不得她们死掉才解气。
她心里头还有一丝希冀,就盼着皇帝能听到自己被带走的事情,突然出现在这东宫解救自己。
只是,沈蝶珍等来的不是皇帝夏崇简,而是她恨得牙痒痒的长公主夏梓雨。
“太后娘娘,长公主来了。”外面的宫女赶紧进来通报。
皇太后靠在软榻上的身体坐直了,说道:“梓雨怎么这会儿来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带下去带下去,这副摸样,吓着梓雨可怎么好?还有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快来人拿熏炉来。”
架着沈蝶珍的两个嬷嬷赶紧就将她拖了下去,往后殿去了。
夏梓雨进来的时候没瞧见沈蝶珍,一琢磨就猜到了皇太后在想什么。她心说,皇太后是真的疼爱极了她这个女人,也算是个好母亲了,只是她心里的疙瘩又根深蒂固,再加上站错了队,难免和皇帝硬碰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解恩怨。
这会儿皇太后又把沈蝶珍给罚了,皇帝哥哥听到,没准就更厌恶皇太后了……
夏梓雨好一阵苦恼。不过面上却挂着天真的笑,一蹦一跳的进了东宫,飞一般就扑进了皇太后怀里。
皇太后抱着她,一脸的笑容。说:“梓雨怎么又到母后这来了?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罢?”她说着瞧了一眼跟着长公主的贴身宫女。
宫女赶紧笑着回答,说道:“哪能呢太后娘娘,长公主是得了新鲜的玩意,特意拿来给太后您瞧的。”
皇太后一听,眼睛里又多了一份笑意。摸着她的头发说:“原来梓雨是得了好东西,那快叫哀家瞧瞧。”
夏梓雨早就和宫女串好了口供,这会儿故作小心翼翼的从荷包里倒出来一个小巧的翡翠坠子,献宝一样放到皇太后手里,又指了指皇太后,笑的一脸阳光。
皇太后说:“这是给哀家的?”
夏梓雨乖巧的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珍惜的玩意,在这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了。皇太后却很是高兴,接过那小坠子,仔细看了一番,说:“梓雨的眼光就是好,你瞧着翡翠的水头,哀家还不曾见过比这更好的。梓雨真是乖,不枉哀家疼你。”
夏梓雨陪着皇太后玩了好一会儿。皇太后本来阴沉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乐得停不下来,还留了她吃晚膳。
天黑了,夏梓雨才从东宫出来,黑七正在步辇边候着她。
夏梓雨朝他招了招手,黑七就过来扶着她上步辇。
夏梓雨瞧没人注意,小声的问了一句:“人呢?怎么样了?”
黑七说:“主子放心,办妥了。”
夏梓雨点了点头,这才上了步辇。
夏梓雨进了东宫没多久,黑七就跑去找了?仲业,让他通知皇上派人到东宫将沈蝶珍带走。
等着吃过了晚膳,皇太后再想起沈蝶珍的时候,着人一问,那宫女不禁害怕了,说道:“太后娘娘,那女子被皇帝派人带走了。”
“什么?”皇太后一拍桌子。
宫女说:“已经带走好一会儿了,皇帝说难得太后和长公主聊得开心,这些烦心事情就不要惊扰您了。”
皇太后深吸一口气,想着带走也就算了,反正人也打了,若是她下次还这么口无遮拦,皇帝难道还能护着她不成了?
沈蝶珍被?仲业带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委屈,她抵着头用头发挡着脸,就怕自己这幅样子吓坏了陛下。
她走进去,就瞧皇帝夏崇简坐在长案后面,手里拿着奏折正在瞧。夏崇简听到动静才抬起头,面色有些不好看。
沈蝶珍好歹是他亲妹妹,因着上辈子的种种缘故,虽说那都是沈蝶珍的命,但他对沈蝶珍还是有些愧疚的。尤其是现在,他心里有了夏梓雨,难免就不比以前那么冷血无情,想着有个亲人在身边总是好的,如果真想上辈子一样过火这白来的一世也是白活了。
夏崇简说:“朕已经传了御医,一会儿给你瞧瞧。”
沈蝶珍听到皇帝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下子就被迷惑住了心,顿时觉得皇帝是对自己有情的是怜惜自己的。她脸上又疼心里又委屈,不禁略微抬起了头,期期艾艾的瞧着夏崇简。
夏崇简瞧她这么一抬头,脸颊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就开口安慰一句,说道:“宫里头有的是好药材,上两天药你的脸就没事了。”
沈蝶珍嘤咛了一声,盈盈跪倒在夏崇简面前,抬起袖子抹着眼泪,说道:“陛下,陛下……珍儿……珍儿有陛下这句话就不觉得疼了……”她一说话,脸上就牵扯的疼起来,于是又是一阵抽抽噎噎。
夏崇简本来就不喜欢皇太后,这笔账自然是记着的。
御医很快就来了,给沈蝶珍上了药,说是过几天就没事了。
沈蝶珍见皇帝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心中砰砰直跳,更觉得皇帝是喜欢自己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肿的老高,不过这样看起来还有一份我见犹怜的感觉。她心里得以起来,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今天没准就能爬上皇帝的龙床了!
沈蝶珍柔情无限的扫了夏崇简一眼,说道:“让陛下费心了,珍儿已经不觉得疼了。唉,陛下,您将我从皇太后那里救出来,皇太后会不会……都怪珍儿不好,无端端的就惹怒了皇太后。珍儿都不知道皇太后为什么这么针对珍儿。”
她这番话本来是讨夏崇简欢心的,不过实在不巧,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皇太后命人拿了她一通打,就是因为她出言侮辱长公主,她却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这长公主可不单单是皇太后的心尖宝贝,更是夏崇简的心肝宝贝。
夏崇简的脸色瞬间不怎么好了,看着她说:“你不知道?”
沈蝶珍着实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被他一瞧,还觉得羞涩呢,立刻垂下头去,娇羞的说道:“是呢陛下……皇太后无缘无故就……”
“啪”的一声。
她来不及说完,就被那声音吓的一哆嗦,话到一半卡住了。本书goo;快更ٛo;百?搜索??书屋夏崇简将奏折扔在桌上,站了起来,走近她几步,说道:“不知道?那朕告诉你,长公主好好儿的,没病没灾,以前没有眼下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仔细着你出口的话,这宫里头规矩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明白了再开口。”
沈蝶珍脸上惨白了一片,哪知道刚才气氛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原来都是那长公主夏梓雨,不过是一个傻子疯子哑巴而已,凭什么谁都宝贝她?皇帝竟然因为一个傻子呵斥她?
她愣了好久,赶紧做出一副委屈万分的表情,说道:“陛下,珍儿错了,陛下请别生气,你原谅珍儿一次罢。”
她说着,鼓足一口气,大着胆子就走上前一步,伸手要去碰夏崇简的胸口,作势给他顺气。
夏崇简并不吃她这一套,挥手将她的手拨开了,说道:“?仲业,将沈姑娘带回霁雨殿。”
仲业在外面站着,被点了名字赶紧进来领命。
夏梓雨回了偏殿,没有去找夏崇简。她寻思着,皇帝哥哥这会儿见着沈蝶珍那副惨样肯定会生气的。沈蝶珍被打又是因为自己,皇帝哥哥若是对自己撂脸子,那不是自讨没趣?
她无聊的半躺半坐在软榻上,身边放着一堆夏崇简赏赐的玩意,一边瞧着门口方向,一边随手把玩着金银玉石。
黑七在门口守着,刚开始听到“啪”的一声,赶紧飞身就进了内殿,定眼一瞧他家主子好好儿的,就是有个可怜的玛瑙摆件掉在地上碎了。
“主子……?”黑七瞧着地上的碎片一阵心疼。
夏梓雨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说:“哦,我没拿住,让人扫了罢。”
黑七:“……是。”
黑七让宫女进来扫了脆片,才转身要出去,又听“咔嚓”一声……
“主子……”
地上多了个翡翠挂坠碎片……
夏梓雨正愣,手一滑就又打碎了一个,她听到黑七叫她才缓过来,说:“哎呀又碎了,真是不吉利。”
黑七:“……”
夏梓雨心不在焉,黑七是心疼的要命,干脆偷偷就将她软榻上一堆的玉石都挪走了,换了金子银子的过来,那都比较耐摔,摔也摔不坏的。
夏梓雨自己玩了一会儿,实在耐不下性子了,说道:“黑七。”
黑七又一次走进来,说道:“主子吩咐。”
夏梓雨说:“皇帝哥哥那里有动静么?这都什么时辰了?”
黑七被折腾了一晚上,心说原来是因为沈蝶珍在皇帝那里,所以长公主心不宁。他面不改色的说道:“一个时辰之前御医出入过一次,然后?仲业关闭了殿门,就不曾见有人出入了。”
“什么?”夏梓雨一怔,往日里的聪明劲儿都没了,哪想到黑七是在骗她的。她听说殿门关上了,还没人出入,那沈蝶珍不就在夏崇简的屋里没有离开吗?
大黑天的,孤男寡女……
夏梓雨一想,一张白皙的小脸就撂了下来,随即又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
黑七似乎觉得自己玩大了,赶紧说:“额,主子,不如属下再去打探一下,没准是属下看漏了也说不定。”
夏梓雨心里气得难受,皇帝哥哥还真瞧上了沈蝶珍那女人?竟然将沈蝶珍留在寝殿里过夜?
她心里的醋瓶子一下就被打翻了,不管不顾的从软榻上下来,将金珠子银珠子全都掀翻了,“稀里哗啦”的滚了一地,煞是壮观。
夏梓雨说:“你不用跟着我了。”她说着就往外面去,身上穿着薄衫,连鞋子也不穿,赤着脚丫就走了。
黑七有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等一下主子反应过梦来,自己岂不是惨了?
夏梓雨气得脸色涨红,跑出了偏殿,就往夏崇简的寝殿去。这一路上幸好不远,但是着实吓坏了宫女和侍卫们。
寝殿们的确是关着的,这会儿夏崇简在里面一个人批奏折,因着刚才动了火气,所以不想让人打搅他,就命?仲业将殿门关上了。
仲业守在门口,远远的就瞧见长公主一个人过来了,难得的没带着贴身侍卫黑七。不过这再一瞧,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长公主莫不是穿的也太少了?
长公主的头发也没有挽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长公主竟是连鞋也没穿……
那双白皙粉嫩的玉足就踩在青石板地上,虽然是赏心悦目极了,但是?仲业这心里头却是心惊胆战的要死。
“长公主?”?仲业赶紧上前。
不过夏梓雨没给他询问的时间,目光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夏梓雨是误会了?仲业,以为他是在给夏崇简守门,怕自己打搅了夏崇简的好事儿。
仲业莫名其的被瞪了,剩下的话哪里还敢说,干脆闭上了嘴。长公主进皇上的寝宫没有通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随意他干脆什么都不管了。
夏梓雨用力的推开殿门,别看她个子小小的,看起来羸弱极了,但是因为生气这力气还是挺大的。
“哐当”一声。殿门被推得撞到了墙壁,声音动静还不小。
殿里只有夏崇简一个,在内殿的长案后面瞧奏章,里面并没有别人。
夏梓雨进去放眼一扫,没瞧见沈蝶珍和夏崇简,心里头就一沉,没来由的抽痛的厉害,想着莫不是已经滚到床上去了?
她心中暗骂夏崇简好色,将他祖中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要多难听都是有的。
夏崇简听到动静,将奏折放在桌上,起身出来瞧情况。
只瞧夏梓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外衫也没有罩,一头黑发披散着略微显得有些凌乱,却多了一层羸弱的美感。再往下瞧去,一双雪白的玉足从衣摆下面露了出来,竟然没有穿鞋,就那么俏生生的踩在地上。
夏梓雨因为气愤,脸色涨红了,因为委屈,眼角有些湿润。这幅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夏崇简一怔,随即赶紧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就将人给抱了起来,拖住她的屁股抬手打了两下,却是不敢真用力气,说道:“怎么不穿鞋就乱跑,衣服也不穿,冻着了如何是好?”
夏梓雨不高兴他抱自己,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扭着身子就要往下跑,还一个劲儿的打挺。
夏崇简干脆将人扛到了肩膀上,又在她翘起来的小屁股上打了几下,说道:“闹什么脾气,摔倒了就知道疼了。你瞧瞧你身上冻的有多凉?尤其是这双脚。”
他将人扛到里面去,扔在床上,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足,也不嫌弃上面沾了灰土,只觉得一片冰凉,不由得更是心疼。
夏梓雨被他扔到床上,这会儿已经进了内殿,四处一瞧竟然没瞧见沈蝶珍的人影。她不禁翻了个身往床里爬了爬,还掀开夏崇简的被子找了找,也是没发现任何人影。而且床上整整??,又凉凉的,看起来不像是有人躺过的样子。
夏梓雨这会儿就傻眼了,沈蝶珍不在这里?可是黑七说沈蝶珍刚才还不曾离开。难道是自己跑出来的这会儿她就走了?
夏梓雨不禁用必有深意的目光瞄了几眼她皇帝哥哥的下身,心说皇帝哥哥难不成是个快枪手?这么快就解决了?让人回去了?
夏崇简瞧着她的举动,先是一头雾水,随即再看她翻被子,似乎就明白了什么。竟是忍不住低笑了出声,伸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与自己目光相遇。
夏崇简打趣的说道:“梓雨找什么呢?皇兄床上可就你一个,莫不是你藏了什么东西在皇兄这里?”
夏梓雨眨巴着眼睛,心中还是不相信的。
夏崇简又说:“你下午在皇太后那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朕还觉着你肯定玩累了,让你好好休息,谁想到你却活分的厉害,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夏梓雨嘟着嘴唇瞪眼瞧他,觉得他是说谎,明明是不愿意去找自己,却有那么多借口,分明就是喜新厌旧,只顾陪着沈蝶珍。
夏崇简将人搂紧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处,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说:“怎么还不信朕?那你倒是瞧瞧朕这里还有什么人。”
他说着将人抱了起来,带着他在寝殿里来来回回转了一圈,每一个角落都去了。最后又抱着夏梓雨到门口去,找来了?仲业,说:“你与长公主说说,方才朕都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