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桐一噎,冷哼一声,“你觉得你能凭什么解决这满朝的非议,天下人的口中笔伐,顺利的登上地位,凭你能娶个女人吗?”
“父亲你瞧不起女人吗,您还记得您也是女人吗?”
“我只瞧不起那种没有常识的傻女人。”
卓桐明显不满苏棠刚才的表现,不想女儿竟然转过头去对着书房里屋喊道,“娘,我爹说瞧不起没尝试的傻女人!”
屋内顿时传来杯子被砸在地上的响声,卓夫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气冲冲的从里屋走出来,“你们父女俩斗嘴,能不能别捎上媳妇、老娘的!”
卓桐脸色一黑,暂时休战。
卓青薇却是眉毛一挑,趁势追击,“娘,我爹说不支持我登基,她想自己上位,然后光明正大的广纳后宫!”
卓桐看着完全不要脸的女儿目瞪口呆,她单手扶额默默叹息,“青薇,你比刚进宫的时候活泼了不少啊。”
卓青薇怔了怔,想起从前有些恍然,“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卓夫人拿着木梳理头发,随口道,“你以前就像一颗铁树,无喜无悲的,现在嘛——铁树开花吧。”
“……”卓青薇抽抽嘴角,决定不和她说话了,想必她的娘亲而言,苏棠显得是如此的可爱乖巧。
卓丞相大概也不愿意自家媳妇蠢萌的一面暴露出去,哪怕对方是她养大的女儿也不行,于是清了清嗓子强行掰回正题,“你说你想当皇帝,我不拦你,但是同样的,我也希望你登基以后能做到当初的约定,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只顾一己之私。”
“这是自然。”卓青薇颌首。
卓桐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幅图摊在书桌上,白色的纸张上布满的人名和交叉线,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备注,字数不多但是简单明了。
卓青薇低头扫过去,上面的人名大多数都是在朝的文武百官,剩下的不是已经辞官归乡便是已经仙逝,但是这些关系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断掉,而且被人维系的越发紧密。
“这个人,官职不大但是作用十分关键,能不能推倒了保皇党就看会不会用他了。”卓桐的手指在一个不起眼的人名上面轻轻敲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保皇党一般意志坚定,思想封建很难策划,所以要么除掉要么想办法让他们挪位置,挪到他们只能看着干瞪眼却没有办法给你造成麻烦的位置上去。”
卓青薇听得很仔细,这些知识远远不是书本上能够教出来的,虽然她这爹平常不是很靠谱,但是作为三代元老,在朝堂大事方面绝对是大拇指。
卓夫人看着正在讨论的父女俩,无聊的撇撇嘴进了屋。
嘛——反正她是傻白甜,只要等着夫君和女儿干掉皇帝登基,自己安安稳稳的当上太后就行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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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着所谓的常识大全,苏棠终于明白了卓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然后只想泪流满面的劝原身,没文化害死人啊,原身你下辈子可一定要多多补习世界常识,不是每次都有一个苏棠可以给你背锅的!
说回卓家,苏棠摸摸下巴轻声嘀咕,“所以其实上一代的卓家老太夫人,其实就是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对吧,但是对外称的是生了大儿子和小女儿,然后让卓桐女扮男装十几年。
卓桐年方十五岁考中状元,入朝为官,没想到第一年还没站住脚皇帝就死了,换成了当时的太子继位,还娶了卓家小女儿卓紫月,也就是现在的太后。
结果先皇也不争气,没几年就留下卓紫月和小皇子撒手人寰了,卓桐就这么当上了三代元老,后来势力越来越大,竟然把女扮男装的事情暴露出来了,这件事竟然也没人撼动她的位置……”
苏棠越想越震撼,摇摇头赞叹道,“我原本以为太后是最大的人生赢家,现在一看,明显卓丞相赢得更彻底嘛!地位不可撼动,女子之身无人质疑,身边还有娇妻在怀,女儿更成了新的皇后,未来的皇后——等等,卓桐是女人,那青薇怎么出生的?”
“我是她妹妹的女儿。”
冷清的声音□□来,卓青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竟然还耐心的为她解释卓家大八卦,“卓家上一代不是两个女儿,是三个。当今太后实际上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但是当时孪生是不祥的,所以我的母亲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苏棠凑过去揽着她的腰,和她腻在一起,“后来呢?”
“母亲自幼在老家长大,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是普通的商人之女,后来嫁给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卓青薇叙述着自己的出生,没有半点情绪在内,“据卓桐所言,母亲死后父亲承受不住打击,没多久也郁郁而终,她便将我抱了回来称我是她的孩子。”
卓青薇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柔和了眉眼轻声问道,“所以我才会喊太后姨母,而不是姑母,我以为你是清楚这层关系的,没想到你……”
苏棠诚恳的回答,“没有,我就是缺乏常识,也没注意到姨母和姑母的区别。。”
卓青薇无情的松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事情已经办完,你也见完公婆了,天色已晚,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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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地落山,卓青薇有事要忙去了太后宫里,独守空闺的苏棠寂寞的坐在御花园喂鱼,湖蓝色的宫装穿在身上略有些单薄,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被风吹得有点乱,简单的装束让她看起来像个妙龄少女。
苏棠摸摸脸颊,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世正是双十年华,而不是正在走向苍老的上一世的自己,就连心态也逐渐的恢复了年少时候的单纯无羁。
耳边一阵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维,她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朝御花园后面的假山靠近,两道身影渐渐暴露在眼前,苏棠囧囧有的发现,这争吵中的两个人竟然又是吉嫔和庄贵嫔。
准确的说,是庄贵嫔压抑不住的歇底斯里,吉嫔则沉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