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做的好事!她都没表示,他竟然脸红得比谁都快!
他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
白妗捂住支离破碎的衣袖,怒火一路窜烧到心口,强行按捺了下去。
易容之术可不仅改换容貌,小小一道伤疤也可抹去与平常无异。
他想靠这个揪出她来,做梦!
但是自己起码得给点表示。
寻常姑娘遭到这样的事,应该是个什么态度?
她琢磨着,酝酿未几,”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像猫儿一般咽噎的哭腔,眼睛紧紧地闭着,咬牙,泪水争先恐后从脸颊两边滑落。
只有自己知道掐大腿的手有多么用力。
千真万确、万分委屈。
姜与倦还捏着一块碎布,真是给她拢上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尴尬万分,仍强压着,镇静地转移话题,”不要哭了,你,你是谁?”
她只抓着衣襟,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姜与倦全身都要烧起来了,只在心里骂自己禽兽、畜生,怎么可以这样为难一个女子?
白妗忽然摇头,泪眼朦胧地从贝齿间挤出三个字:”对不住。”
她接着拢住衣袖,单膝跪了下去,动作小心翼翼。
”妾罪该万死,冒犯了殿下。”像第一捧春雪融化,是特别温柔抚慰的声音。
姜与倦怔住。与记忆中那又媚又冷,咬字都带着狠毒的音色大相径庭。
白妗早就想过,夜闯芳华宫时她以真容示人,现下易了容,武功又被化元丹隐去,唯一的漏洞只会是声音。
改变声线,把控咬字的节奏,于她而言可是非常简单的事。
这少女先向他请罪,让姜与倦更加地觉得自己不是人。歉疚感一下子压过怀疑,俯下身,放轻了声音像怕惊扰她一般:”你怎知孤的身份?”
白妗低低地回:”玉带。只有储君才束玉带。”
姜与倦一顿,储君以外的王侯贵族,除非陛下隆恩,私佩玉带视同谋反。
他真是疯了。如果真是那夜的刺客,怎会如此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
可根据斩离传来的消息,这十五天内并无可疑人出宫。他相信斩离的侦察能力。
有人的脚步声,宫灯的亮光远远飘来,白妗忽然抬起眼,惊恐道:”妾这样,若被看见,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