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这张麻脸也不很打怵,何况她今天还做了些伪装——好吧,她都没来得及害怕,张太监旁边那人先发问:”今天的菜都是你做的?”
这人一张圆圆脸,面白无须,看着一团和气的样子。
陈项在旁边说:”这位是西掖廷大膳房的田带班,我师兄。”
吴桂花蹲个礼问好:”回田带班的话,是的。”
田带班又问:”那这道菜你是怎么做的?”他手指指向搁蒸肉的盘子,盘子里空空如也,连蒸肉米粉都被扫得干干净净。
吴桂花迟疑地看了眼陈项。
她记得陈项说猪肉是贱物,要是跟这人说张太监做的寿宴里有猪肉这种贱物,这些被请来的客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
田带班却误会了,皱了下眉:”你放心,你把方子教给我,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吴桂花心里暗暗吐槽一句:看中了人家的东西,有诚意的话,难道不该先开价吗?打量我小宫女不敢问您价钱就开空头支票呢?
倒是张太监看着醉迷迷的,补了一句:”丫头你放心说,他知道那是拿什么做的。田带班不是个小气人,你不用怕。”
一句话说得田带班竟站了起来,赔着笑道:”瞧师父您说的,我是那谋人方子的下作人吗?”
张太监滋滋抿着酒摇手:”得了,八百年前的事就你还记着。你们要商量什么去外头说,我过回寿别在我面前招眼。这丫头菜做菜得我意,我还想多吃几回。”
田带班说:”师父这是哪的话,您当我一天师父,那一辈子就是我师父。要不是您那年把我荐到膳房当学徒,哪有我田大壮的今天?”
见张太监半背过身一盅接一盅喝酒,田大壮对吴桂花招招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