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杜若对宋居安的厌恶也再一次加深。
临睡前,杜若熬了汤药,端着去堂屋晃了一趟,让蔡氏闻闻药味儿,才进西屋,当着宋居安的面儿,将汤药倒进一个陶瓮中,又站门口将帘子呼扇几下散散浓郁的药味儿。
宋居安没有言语,似乎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宋家几间房子都很狭小,尤其是她和宋居安住的西屋,杜如兰不勤收拾,倒是宋居安将房内整理的干净整洁。
一间房子从中间隔开,一边放床与衣物,另一边放了个书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宋居安干完农活回来,或是晚上睡前,都会坐一会儿看几页书。
有句话叫做: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杜荣心道,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譬如宋居安这样的便是凉薄狠心之人。
这几日,关于青阳寺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儿,语气中夹杂着兴奋与叹息。王婆子来家里和蔡氏谈话总是提及,杜若也知道了不少消息。
宋银花被蔡氏催促着赶做绣鞋,指望着宋居安拿到城里卖掉补贴家用,杜若也坐在家门口裁裁剪剪。
宋居安吃了饭就被人请去村子里的学堂,说是让他帮忙整理学生学习教材,统计学生人员,制定一些学堂规矩等等杂事儿,村儿里的梁秀才也在那儿。
在门槛上没坐多大一会儿,杜若远远看见村长庞善业和他媳妇儿周氏绕过不远处几堆干草垛,朝宋家这边走来。
”村长,婶儿,你们来了?”等俩人到了跟前,杜若连忙起身往里让。
庞善业背着手点点头,周氏则伸手在她做针线活的筐子里扒拉了几下,又意外的看了杜若一眼。
让两人进了屋,蔡氏得知村长来了,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宋银花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寒暄的话。
”这腿好些了吧?”村长庞善业坐下来问蔡氏道。
蔡氏连忙点头,又对站在一旁的杜若道:”还不快去给村长倒茶!没一点眼色!”
杜若出了堂屋,用碗在锅里舀了两碗茶端过去。
庞善业腰里头别着烟袋,抽出来吸了两口用手摆弄着,看了他媳妇儿周氏一眼,似乎示意她来说。
周氏一进来早就把屋里的情形打量了个遍,笑了笑对蔡氏道:”她婶儿,照说乡里乡亲的,我也不该来,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前后借给你家一袋粮食了,接济归接济,人人都要过日子……”
蔡氏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窘又附和着笑,手都没地方放。
宋银花抹着泪转身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