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兰很少有这么安静坐着的时候,即便她怕他,但和他在一起,也总是没话找话。
她近来每日梳洗的干干净净,言行举止也与之前大相庭径,偶尔露出之前的粗俗,但他寻不出任何破绽,这个女人没有易容,杜如兰也从来没有什么胞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她比以前勤奋了,虽然田里的活干一会儿歇上大半天,却也尽心尽力。甚至她这几天开始琢磨着赚钱,他惊诧于她描画裁剪的手艺,一点不像出自杜氏这蠢笨妇人之手。
甚至她渐渐对他表现出嫌恶,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他身边不能留着一个不能把控的人。
宋居安见她趴在那里,用胳膊枕头一动不动半天了,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书册也码好拿去屋内,将灯吹熄了,才摸索着走出来。
”走了!”他道。
杜若本来也没睡着,听到他说话声,立刻坐起来,发现油灯已经熄灭了,不过她很快适应了黑暗,站起身和他一起朝学堂外面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杜若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构思,准备明天去周宁姥姥家一趟,向她‘请教’一些问题,认个师傅,这样以后随便她怎么裁剪,即便是以前的杜如兰没见过的东西,或者是周围人没见过的,她可以借口往周宁姥姥的身上推。
在经过宋家东边的赵三两家门口的时候,杜若不经意的往他们栅栏门上一瞅,发现后面站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宋居安就没注意到。
杜若先是惊了一下,才忽然认识到那是赵进宝!
见杜若瞧过去,赵进宝嘿嘿笑了几声,随着杜若的方向转头。
宋居安瞧了他一眼,走到门前拉开木门进去了,杜若心里‘呸’了赵进宝两声,也连忙跟着进去了,那天赵进宝跟到村外对她用强的事儿,她还没找他算账!
宋银花将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到堂屋,宋居安一边吃饭,一边听蔡氏向他讲述今日村长带他媳妇儿来家里发生的事儿,其间夹杂着哭泣、谩骂。
杜若坐在西屋里,隐约听了片刻,忽地起身将床头放的木箱子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个小匣子,将那只白玉银簪拿在手中,上次她让宋居安拿去当掉,宋居安没拿。
蹲在地上端详片刻,她默默道:”杜氏,我要对不起你了,这是你唯一的嫁妆,我准备拿去当了,我得赚钱,等将来有了钱,我再给你赎回来。”
”……也可能赎不回来,我尽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