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此时的表情最为动人,像是历经万千后,突然云开月朗,嘴角耷着,满眼却写着依恋和满足。
他看得心尖一麻,感动万分,只想把人拥进怀里一番抚慰。
学生散得很快,晚自习结束,谁都不想在校园与巷道里多待,约莫五分钟,那个废弃保安室旁的小道便渐渐无人再经过。
铁门内的保安室已经来人了,隔着一段距离还能听见门卫大叔的咳嗽声和隐隐传来的电视声。
或许是夜色太浓厚,并没有人注意到被刻意压抑着的轻哼声,那声音就像只小猫正初次闹着,被从未体会过的情愫撩拨着。
…………
周时涧听见一愣,无比珍惜地亲了亲他泛红的耳朵。
两个人终于回到车上,身上衣裤都脏的已经不成样子,林浅的衣裤鞋子全都脱了扔在了后座,裹着薄毯坐在副驾上,只露出个脑袋痴痴盯着周时涧看。
周时涧怕他着凉,发动车子往家里赶,时不时转头跟他对视一眼,朝他笑一下。
“我想到我哥哥了。”
林浅突然开口,周时涧一愣,见他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才回过头来面向前方,问道,“怎么了?”
林浅笑一笑,手从毯子里伸出来,略带窘迫地挠挠脸,“有人跟你说过吗?你们俩很像。”
周时涧疑惑,“我和你哥哥?”
“嗯,”林浅脑袋靠在屈起来的膝盖上,好似在回想林绪般,缓缓说道,“气质…温柔的方式…”
周时涧锁眉循着他的话思考,脑海里的林绪渐渐拼成,却又模糊不清,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一愣,想起自己往日想至林绪,只能带着痛苦在回忆中东拼西凑,却从未意识到林绪留下来的模样早就不甚清晰。
他诚实地懊悔般说道,“我好像…记不清了。”
林浅摇摇头,笑着安慰他,“我记得就好了,这里,”他的手攀上自己胸膛,“一边住着他,一边住着你。”
周时涧便在他手背上碰了碰,在路边停了车,难以自制地将他拥入怀。
林浅常常能从周时涧身上想到林绪,以前想,自己之所以会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也常常能从周时涧眼里看到林绪,每当这个时候,他和周时涧便有了同样的感知,爱而不得的不只是他一个。
周时涧想起林绪时的眼总让他着迷,一天一天地便沉溺了下去,直至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他才在那里被救起。
周时涧是令人迷失的海,亦是渡他的舟。
方才这两人出保安室时林浅摔了一跤,他们这才注意到昨天下大雨将这保安室旁打得泥泞不堪。
林浅仰面坐在地上,藏着满眼笑意做出了个委屈可怜的表情。
周时涧上前将他扶起,脱了他的鞋子提在手上,把人稳稳当当背了起来。
林浅在他背上,单手眷恋地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指着地,一会儿让他打左边走,一会又说要往阴影里走,提出的要求任性至极,但说出口的语气却明显底气不足,生怕下一秒周时涧便会将他扔在地上。
幸好周时涧一步一步背着他走了下去,昏黄的灯光下,地上只有这两个人交叠重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