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帝被她三个头磕的大气也不敢出,连连阻止:”好孩子,赶紧起来,你身子不好,来人哪赐座。”
”谢陛下赐座。”唐瑛撑着地毯试图站起来,却数次未果,傅琛便用眼向南齐帝请示。
”傅卿赶紧把唐姑娘扶起来。”
傅琛半扶半抱把人弄到了椅子上,宫人还挺有眼色,送来的居然不是鼓凳,而是有靠背扶手的官帽椅,唐瑛便奄奄一息靠在椅子上,顺了好几口气才说:”多谢陛下垂怜,臣女……臣女本来就是死人堆里挣扎着活过来的,这条命……咳咳咳,这条命早该追随父兄而去。只是臣女死不瞑目啊……”她眼里泪珠儿说来便来,顺着惨白的脸颊滚下来,却听她凄凄切切道:”不知道是谁想要臣女的命,臣女……臣女死不瞑目!”
她说几句话,便喘成了一团,本来便瘦弱苍白,拿帕子拭泪的小模样儿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前几日还活蹦乱跳能发连珠箭的小丫头竟然去了阎王殿走了一遭,捡了半条命回来,南齐帝都不知道传出去文武百官会如何议论。
”你别怕,一切有朕作主!”
不多时,姚娘带人押着一名中年宫人进来,唐瑛抬头扫过去,果然正是当日给她送饭的宫人,虽然此刻穿着一身内监衣裳,且当时五官与现在略有出入,但她深知好的化妆术不啻于换头术,不过影部的人到底不及后世,且听说下毒的馨娘是个科研派,不屑于在女色妆容上头下功夫,所以很容易辨认。
姚娘押着她跪下,向南齐帝禀明:”陛下,嫌犯是在出宫运菜的空车里找到的,她试图伪装成出宫采买的内监混出去,幸得近来出宫查验不曾松懈,才幸不辱命!”
南齐帝:”嫌犯的身份可查明了?”
姚娘似有为难之意:”这——”
”有何不可说?”
姚娘连忙跪倒:”陛下,嫌犯是……是大长公主身边的馨娘,擅制药制毒。”
南齐帝面上瞧不出喜怒之色,只问唐瑛:”小丫头,你可认得她?”
唐瑛靠着椅子扫了一眼馨娘,声轻若蚊:”陛下,当日给我送饭过去的正是这位姑姑,她当时说……”她咳嗽两声,才接着说:”她当时说等我吃完了收碗碟,原本是要候着臣女吃完的,哪知道傅大人来请臣女去跟司里同僚吃烤肉,这才吃了一半,臣女才侥幸逃得一命。臣女不知道与这位姑姑有多大的仇怨,才让她非要置臣女于死地?”
她问的也正是南齐帝想要知道的。